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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二度上任 page 13 作者:白翎

  当她结束了值班,走回护理站的时候,却还见他稳稳坐在那儿,毫无移动过的迹象。

  她不可置信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哪位急诊室的护理师吧?”

  他低头笑了出来,而后才缓缓道:“看得上的护理师没有,看上的医师倒是有一位,怎么,你要帮我牵线吗?”

  “你少开我玩笑。”她尴尬地浅浅一笑,真的很难无视身后那群护理师的八卦目光。“为什么不回病房休息?”

  “我躺十几天了。”

  “那也不必来急诊室散步吧?这里根本是战场。”

  “所以我才更要来。”他抬头,看着她那张总是令他评然心动的脸庞,“明天我就要出院了,想说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感受过你是个医师这件事,才会临时起意过来这里看看。”

  她不自觉地皱起眉,怎么他的话听起来怪怪的?像是在……告别?

  “总之,你先回病房吧。我下班前上去找你,OK?”

  他没有立刻应允,经过十几秒的犹豫之后,他才点点头,然后起身慢步离开。

  待她终于得以解脱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半的事了。

  “其实你可以不用来。”陈士勋见到她进门,第一句话却是赶她走,“这么晚了,怎么不早点回去洗澡睡觉?”

  刘巧薇思忖了几秒,道:“反正忙惯了,无所谓。”她甚至还买了宵夜上来。

  “要吃吗?”

  看样子是一盒小汤包。

  “我能吃吗?”

  “为什么不能?”

  “我哪知道?你是医师吧?应该是你告诉我说什么食物不能吃。”

  听了,刘巧薇睨了他一眼,径自拉来椅子坐到床边,“石头和砖块不要吃,农药和通乐不要喝,其他大致上都没什么大碍。”

  他被她无厘头的答案给逗笑了。

  “原来你也会开这种莫名其妙的玩笑。”

  “还不是在你身上学会的。”她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副免洗碗筷,夹了几颗汤包给他,“喏,这个是你的份。”

  可他摇了摇头,“你多吃点,我看你连五十公斤都不到。”

  “吼,你真难伺候欸!”她佯装抱怨了一句,接着拿起自己的碗筷,心满意足地嗑了起来。

  其实这一个星期以来,急诊室总是忙到几乎没人有空吃饭,就算下了班也累到没心情吃顿象样的食物,往往只能去便利超商买颗冷冰冰的饭团果腹,然后倒头就睡……思及此,她又吞了颗小汤包,露出满足的表情。

  看着她那模样,陈士勋也跟着她一起满足了。原来,只要热腾腾的汤包就可以让她露出这么幸福的表情,她还真是个单纯又天真的傻蛋。

  他挂着微笑,静静地看着她的脸。如果有一天,她因他而受了伤、出了事,他得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原谅自己?

  大概八辈子吧,他想。

  “你干么这样看着我?”被他盯得不自在,她终于忍不住问。

  “没有,看你吃饭的样子觉得很有趣而已。”

  “神经,又不是没看过。”

  他只是微笑不答。

  是啊,又不是没看过。当年他陪她吃晚餐,可是陪了整整一个学期,怎么可能忘得了她吃饭时的模样?

  “巧薇。”

  “嗯?”

  “明天出院之后……”他直直地凝视着她,胸口有股强烈的压迫感,短短几个字却卡在他的喉咙。

  “出院之后怎么了吗?”她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暂时……别再联络了。”

  听了,她呼吸一室。

  那一瞬间,她的心像是坠入深渊,受了伤、乱了序、渗了血……

  举筷的手僵凝在空中,可她很快就恢复得好像没事一样。她抿抿唇,再夹了一颗汤包。

  “暂时是多久?”她口吻冷淡,毫无起伏。

  也许她身上天生就有个开关,受伤时就会把情绪给Off起来。

  他没答话。

  “好吧,”她淡淡应了一声,面无表情,“我知道了。”

  她暗自猜想,或许又是尝鲜期己过,抑或是他终于发现她真的很难搞、没女人味、不温柔、不体贴、不适合娶回家当老婆……

  接下来入口的几颗汤包全都毫无滋味,最后她简单把垃圾收拾了下,道声“晚安”,顺便再加一句“保重”,就平静地离开了病房。

  前脚甫一踏出,她眼眶里的泪水便不争气地滴落。

  她想,也许这个男人她一辈子都抓不住吧,还是她上辈子真的欠了他很多钱?

  否则,他怎么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她给耍得团团转?

  ***

  翌日,办妥出院的手续之后,陈士勋在医院门口被人拦截了。

  “我载你回去。”是陈士诚。

  陈士勋愣了几秒,才刚招揽来计程车,他连车门的把手都还没摸到,人就这样被拉走了。

  “你要载我回去?”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这家伙居然要送他回家?!

  “不用了吧,你不是忙到连饭都没空吃,干么载我回家?”

  陈士诚没吭声,只是强势夺了他的提袋之后就往停车场走。

  “喂、你……”

  一只手悬在空中,陈士勋看着哥哥径自走远的背影,最后叹了口气,认命跟上哥哥的脚步。

  直到上了车,两人都系妥了安全带之后“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陈士诚突然提问。

  “嗄?”陈士勋先是一顿,略微迟疑了一下才道:“你是指我和巧薇?”

  “不然呢?”

  “喔。”然后他深呼吸,佯装无所谓,“哪有怎样,不就是那样吗?”

  “没怎样她会突然递辞呈?”

  闻言,陈士勋愣住。

  “辞呈?她不干了?!”他很是错愕,若非坐在车子里,他几乎要跳起来了。他追问道:“什么时候的“昨天半夜。”

  “她在半夜递辞呈?”他皱了眉,太奇怪了吧?

  陈士诚叹了口气,转动车钥匙发动引擎后,解释道:“其实书面辞呈还没有递,但她昨天已经先用E-mail表示了。”

  陈士勋说不出话来,他甚至无法分辨那究竟与自己有没有直接的关系。

  “所以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啊?”质疑丢了过来,陈士勋猛然回神,干笑两声,“我哪可能对她做什么事?”

  “你以为我会相信?”陈士诚冷笑,道:“我知道她昨天下班之前去了一趟你的病房,这点我刚才已经去护理站确定过了,你别想唬我。”

  “就跟你说我真的没有……”他仰头,懊恼地低吼了声,“啊啊啊,我搞不懂那个女人!”

  好端端的她干么突然递辞呈?难道她怕他来骚扰她吗?

  “巧薇的稳定度很高,我不相信她会没事突然想走。”语毕,陈士诚投来一记犀利阴冷的目光,“一定是你,每次都是你!我的人手已经够少了,你要是害她走人的话,我打爆你。”

  “你又打不赢我。”他可是从小干架干到大。

  “我下你药。”

  “你成熟一点行不行?”

  “你要我成熟?”陈士诚几乎是用鼻孔哼出气,“好,成熟吗?你知不知道她在里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他有股不祥的预感。

  “她说,‘非常抱歉,虽然跟你无关,可是一见到你我就会想起那家伙,我己无法在这样的情绪底下胜任急诊室的工作,请恕我近日将会正式向上提出辞呈’。以上,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第10章(2)

  听了,陈士勋哑口无言。

  “所以你打算坦白了没?”陈士诚睨着他,淡漠地道:“我本来是不该管你们的私事,可是你这样已经影响到我的公事,我不能不过问。”

  陈士勋又沉默了好半晌,终于,他缓缓启唇,“昨天晚上……我告诉她,我们暂时不要联络了。”

  陈士诚楞了一下,完全不能理解。

  “你真是莫名其妙,一直想把她追回来的不就是你吗?”难道他误会了?可陈士勋却没抢着辩解,只是低下头,露出苦笑。

  半晌,他才叹口气,平静地叙述,“昨天晚上我去急诊室,静静地坐在角落看着她工作时的样子。”

  “然后?”

  “她真的很认真。病人一直来,她忙得团团转,被呼来唤去的,可是她从头到尾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嗯,所以呢?”这到底有什么关联?

  “于公事上,我也很认真。”

  “妈的,你到底想说什么?”当他时间很多吗?

  “我每天都很认真查案、出庭,该起诉的我一件都不会放过,该重判的被轻判我也绝对会上诉到底,所以,不管是讨好还是灭胁,我一律不买帐。”

  陈士诚静静聆听,他或许有些理解了。

  “今天,两颗子弹是打在我身上,我可以无所谓。”陈士勋继续说:“可是,会不会有哪一天是打在她身上?”

  尤其急诊室为开放空间,出入复杂,再加上她经常值夜班,他怎么能放心让她在深夜里独自一个人走进停车场?

  “照你这个逻辑来看的话,开飞机的都不要娶老婆了?”

  “一个是坠机意外,一个是恐吓灭胁,怎么会一样?意外是不挑人的,恐吓是针对我,这哪里会一样?”陈士勋揉了揉太阳穴,他花了整夜才平复的情绪,这下子全都被拉了回来。

  “在我看来是差不多的东西。”陈士诚眉一挑,总算踩下油门缓缓往出口行骏,“况且,你的出发点根本完全没有任何公平性,你担心她的安全,难道她就不担心你吗?”

  陈士勋哑口无言,毫无平时辩论的口才了。

  “有件事情我没对你说过。”陈士诚打下方向灯,车子离开了停车场,“你被送来医院的那一天本来是她值班,可是一听到是你中枪,她整个人吓傻了,动都动不了。这对她来说很反常,这样你还看不出来她有多在乎你?”

  陈士勋闭上了眼,露出苦笑。“同样的,我也是人,我也有害怕的时候,这样我案子还办得下去吗?岂不是被人掐着脖子?”

  “所以你选择牺牲她?”

  “我不认为这叫做牺牲。”

  “怎么不是?”陈士诚冷笑一声,“你为了让自己无后顾之忧,选择了把她给抛在脑后。”

  “我没有把她给抛——”陈士勋正要辩骏,却硬是被打断。

  “而且,你问过她的意见吗?”陈士诚瞥了二弟一眼,颇有责备之意,“从头到尾,你只是自以为离开了就是最恰当的处置,不管是你高三的那一年,还是昨天晚上,你从来就没有给过她出声的机会。”

  陈士勋没答话。

  “你自己说,这样公平吗?”

  他还是保持静默。

  话说到这里,陈士诚也不想继续逼他,便换了口气。“总之,你的事情我本来就管不着,但是你搞走了我的下属,这点我绝对不能保持沉默。我不在乎你们两个到底要不要在一起,反正你想办法把我的下属留下来就对了。”

  听了,陈士勋吁了口气,闭上眼。

  “就想说你怎么可能会主动载我一趟。”

  “啧,屁眼想也知道。”

  “好无情的哥哥。”

  “你少娘炮了。”

  被一个全身都是刺青的肌肉男叫“哥哥”,感觉大概只比被胡碴男坐大腿好一点点而已。

  陈士勋本来不打算理会大哥所下的通牒,可十几日过去,他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

  他开始产生怀疑,为了一个不确定的风险而选择离开刘巧薇,值得吗?

  可另一方面,他也不禁扪心自问,万一将来她真的因为他而遭遇不测,他岂有可能原谅自己?

  答案分别是“不值得”与“不可能”,这两者之间明显互相抵触。

  然而,人是一种容易耽溺于安逸的生物,两颗子弹留下来的疤痕虽然不会消失,但是疼痛早己退去,当人们不再牢记教训有多么血腥的时候,七情六欲便会渐渐浮现。

  例如想见她,想拥抱她,想亲吻她,想占有她……

  “您好,需要帮忙吗?”女店员亲切的声音传来。

  陈士勋乍然醒神,意识到自己挡在人家花店门口,盯着花束发愣。

  他尴尬地抓了抓头发,道:“没有,花很漂亮,只是看看而已。”

  “觉得漂亮的话,可以买回去送给喜欢的女性呀!”女店员非常善于推销,笑容满面,“像是女朋友啦、妈妈啦,或是女同事、女上司之类,所有的女人都喜欢花,送了绝对不会吃龄的。”

  “是吗?”他怎么觉得刘巧薇会拿起整束花来鞭打他?

  女店员见他动摇,更是积极询问,“这样好了,您想送给什么人呢?我可以帮您配一束特别一点的捧花喔!”

  他思忖了几秒。“送给一个……很想把我杀掉的女人。”

  女店员一愣。“前妻?”

  他露出苦笑,耸耸肩膀,“差不多就是那样吧。”

  女店员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点了点头,“那您等我一下,我包一束最适合的给您。”

  于是,他理所当然被狼狠敲了一笔,花束则是华丽得夸张,他几乎无法将之塞进副驾驶座。

  二十分钟后,他将汽车停在刘巧薇的家门前,熄了火,他没急着下车,而是静静坐在车内,望着那扇陌生的白铁门,顿时思绪翻转,胸口里满满都是遗憾。

  他想起高三那年,两个人刚交往的时候。

  他记得,自己几乎每天骑着摩托车去补习班接她回家,然后他们会在她家门前吻得难分难舍,压根不在乎被哪家的婆婆妈妈给撞见。

  思及此,他唇角微扬。

  那时候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可为什么现在却有这么多的禁忌与烦忧?简直就像是回到了国中同班的那个时候……愈是喜欢她,反而愈不敢靠近她;愈是离不开她,就愈是害怕自己会搞砸了什么……

  想着想着,他自知这样坐下去也不是办法,终是深呼吸了几次,熄火,然后下车。

  他捧着那把夸张的花束,战战竞竞地走到她家门前。

  在按下门铃的瞬间,他忍不住想象,如果是她母亲来应门怎么办?然而念头一转,反正最后还是得PK大魔王,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不过,显然是他多虑了,门一开,是刘巧薇。

  她大概没料到会在自己家门口看见他的脸,还捧着一束花来,顿时呆若木鸡,毫无反应。

  她穿着浅蓝色的睡衣,披着毛巾,一头湿发,如此居家的模样是陈士勋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的武装逐渐剥落,碎成了一地的散沙,反复在脑海里演练的攻防与辩论,此时竟连一个字也记不起来。

  在这当下,他只想做一件事——

  吻她。

  说做就做,他回过神,连花也不要了,直接手一松,大把花束落地,并提步向前,与此同时,他己伸手捧住她的小脸,俯首牢牢吻上她。

  原来,他仍是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未来的岳父岳母拿刀冲出来要砍他,他也毫无畏惧了。

  真是,他怎么会傻到以为时间会洗去他对她的感情与思念?

  半晌,他结束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定定地望进她的眼里。

  她的眼里尽是茫然,好像在说“你到底在搞什么?”

  他唇角微扬,笑着说:“我被我哥念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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