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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观发财卷一:宅斗不及格(下) page 6 作者:千寻

  对哦,总经理被董事长骂,最爽的肯定是副总。

  “不然,是为了什么事?”

  “皇帝寿诞,柳侧妃花重金、托了许多关系,才得到一座玉石屏风,可是王爷临时改变主意,将主子亲手做的茶壶送进宫当寿礼,皇上得了这个礼非常高兴,重重夸赞了王爷和三爷,事情传回王府,柳侧妃大怒,听说还砸了那座玉屏风,柳侧妃许是生气王爷对主子的看重。”琉芳娓娓道出她听到的消息,推测地说。

  壶具确是阿观亲手为皇帝打造的,她雕了一条五爪金龙,蜿蜒盘踞在壶身上,她并没有将龙完全贴合壶身,有某些部分凌空,让那条龙看起来更生动、更具生命力。

  茶壶附有四个茶杯,每个杯子有两面,一面雕图、一面雕字,四张图是山川海陆,四个字是国泰民安,四个杯子都不同。

  她是以皇帝的立场去做发想的。试问,哪个皇帝不想将所有山川海陆尽纳版图,哪个皇帝不愿意国泰民安、国库丰富,这样的礼会让皇帝龙心大悦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这关她什么事啊,难道她可以拒绝为皇帝制壶?她又不是嫌自己的脖子太难看,需要三丈白绫来衬托。

  “她想多了,王爷不过假我之手去讨好皇帝,哪就有了看重心思?”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会不会从此之后,这位当家太太再不允许她制壶赚银子?如果是的话,大姜会站在她这边助上一臂之力,还是为家宅安宁,截断她这条生路?

  “如果不是想得比人家多,柳侧妃岂能取代大夫人,执掌王府中馈?”琉芳虽没明说,但听她那口气,就可想像当年柳氏和曹夫人的斗争有多激烈。

  “其实柳氏根本不必担心,如同她所言,王爷又不会同意大夫人的意见,这个家到最后还是落在她手上。”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主子就没想过,柳侧妃会不会预先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万一”,提早一步尽皆消除?”琉芳忧心忡忡,别人不知,她跟在柳氏身边多年,那些肮脏手段,她见得还少了吗?

  “你指的万一,不会恰恰好是我吧?”阿观为难地指指自己。

  琉芳叹息道:“自然是主子,奴婢们想当那位的眼中钉,还不够资格呢。”

  “那怎么办?”

  从进门起就一言不发,直接坐到桌案边提着笔写不停的月季,放开笔,再看一眼单子,然后递到阿观面前。

  “请主子看看,有什么缺的,奴婢再往上添。”

  第十六章  柳氏出招(2)

  阿观取过单子一看。肉、蔬菜、果子、锅碗瓢盆杓筷、木炭火炉柴薪木、纸笔墨砚、布匹纱被……

  “这是要干什么,搬家吗?王爷的休书又还没给。”她一头雾水。

  晓初明白了意思,解释道:“以后前头送过来的东西,通通不能用。”

  “你的意思是,以后所有吃的、穿的、用的都要从咱们口袋里掏出来?”

  小气财神的性格发作,住在这里,她不就是用自由换取吃穿住寝吗,如果连生活的基本需求都不能得,那她的自由岂不是丢得太冤枉?

  “暂时只能这样,以后再看看情况。”月季叹气。

  也许柳侧妃能慢慢了解主子的脾气,知道主子所言所语皆出自真心,只是……可能吗?她怀疑。

  阿观朝月季、琉芳、晓阳、晓初看去,只见她们二点头,似乎都同意月季所言。

  有这么严重吗?阿观无奈摇头,不过是人家不爽自己,了不起背后在王爷面前挑拨几句,让她变成弃妇中的大弃妇,对于这个,她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她怀疑柳侧妃真的会使手段搞谋杀、轻贱人命到这等程度?

  “吃的东西怕人在里头加料,这我能够理解,可这些用的、穿的,有什么关系?”

  见主子不开窍,琉芳不得不多话。

  “曾经有人在衣料上熏了麝香,导致妾室小产,不只衣料,连木炭、香料,都很可能动手脚。”

  那个“有人”是哪位?阿观不敢猜,怕一猜就会让自己掉进惊悚片里,她不希望自己成日提心吊胆吓不停。

  可晓初偏不让她如意,接着说:“曾有人在例用的纸里,摆进一张男子写的书信,事发后,害得女子名声受损,直到二十岁还没有人肯上门提亲。”

  不过是一封情书啊,厚,这个古代保守到让人起肖,不都是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

  月季考虑半晌,才缓缓开口:“曾经有人在挖空的砚台里藏了某人的生辰八字,用针牢牢钉着,东西是不是砚台的主子放进去的没人知道,但那位主子最终因为此事,再不能呼风唤雨、失去所有权力。”

  “好、好,我投降,以后咱们就在这里开小厨房,吃的喝的用的,都让月季的母亲替咱们捎带上。”

  阿观肉痛,但再痛也得妥协,好歹身边几位都是货真价实的古代人,又在大宅院里浸淫多年,真枪实弹的事没少碰过。

  “主子,如果没有要添的,那我先去请示卢管事,让家里每隔两天就替咱们送东西进来。”月季说道。

  “知道了,晓初,你去拿银子。”

  月季离开不久,阿观趴在桌面上,还在为以后的每日开销心痛时,跑到外头添热茶的晓阳,空手又跑进屋子。

  “主子,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还有比惹上柳氏更不好的事吗?

  “主子,顾嬷嬷领了人进来,把卢管事、二等丫头、粗使嬷嬷……里里外外全换成新人。”晓阳急急说道。

  “什么!他们不会连你们都给换了吧?”她一惊,从椅子上跳起来,她好不容易才适应新环境,千万不要又给她换上新人新气象。

  “那倒没有,不过又送来两个大丫头。”

  两个大丫头?

  阿观鼓起腮帮子,她没有力气说话了。

  清风苑里的下人们,她花了不少工夫才拉拢,有她们在,自己行事方便得多。她从没想过插手前头的事,不过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建立势力网,柳氏连这个都容不下?

  之前月季说过,侧妃身边配大丫头四名,但王妃可用到六个大丫头,柳氏迟迟不替清风苑里添人,是故意不让阿观越过自己。

  可现在……柳氏的做法,还真让人寻不出半点错处。

  恶耗未消化,顾嬷嬷已经敲门进屋。

  她身后跟着几个人,朝着阿观屈身一拜道:“王妃娘娘,奴才是柳侧妃身边的人,我家主子说这段日子着实怠慢了王妃娘娘,之前为了筹办王爷的婚礼,府里忙得人仰马翻,该买人、补人的事,迟迟没办。

  “接下来又是过年、皇上寿辰,一件件忙完,才想起当初送到清风苑里的下人都是临时从各处抽调上来的,个个粗手粗脚,怕服侍得王妃娘娘不舒坦,便让婆子领了新人过来。”

  果然人老成精,顾嬷嬷的话里挑不出半点错处。

  可是早不想起晚不想起,在曹夫人闹过那么一场之后才想起,柳氏是想告诉她,谁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还是想控制她的行动?

  “知道了。”阿观回答得敷衍。

  “这位是张管事,在王府里已经做了四、五年,是个知根底的,王妃有任何事都可以交代张管事去做。”

  四、五年?所以张管事是柳氏嫁进来后方开始受重用的,这样的人还能不看柳氏的脸色行事?

  顾嬷嬷说话时,月季从外头走进来,她的脸色不佳,阿观一见,心底猜想,怕是管后门的嬷嬷也一并换了吧。

  顾嬷嬷续道:“这两个丫头,一个是兰芳、一个叫晴芳,以前和琉芳都是在我们家主子跟前伺候的,行事极为稳妥,王妃大可放心使唤她们。”

  “其实……”阿观想要委婉推辞,琉芳连忙轻扯她的衣袖,抢在前头说道:“柳主子细心,顾嬷嬷回去后,请代我们家主子谢过。”

  “这是自然,往后有什么欠缺的,别客气,尽管往前头要去,主子说了,王妃可要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听见这话,几个女人的脸色皆变,这话听浅了,是暗指叶茹观根本待不久,说穿了,不过是个过客;而听深了,是在警告她这个“外人”,千万别轻举妄动,以免替自己招来祸事。

  晓阳满肚子气想发作,还是晓初拍了拍她的手,笑吟吟地走到前头回话:“顾嬷嬷客气了,我们家主子年纪轻,行事难免不稳妥,不像柳侧妃,为人端正、作派老成,若有冒犯柳侧妃的地方,还请嬷嬷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多在柳侧妃面前美言几句。”

  这话里头,一是指柳氏太老,主子正年轻美貌,二是把侧妃、正妃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分提出来,让顾嬷嬷分辨清楚,谁才是主、谁才是过客。

  她淡淡地回了顾嬷嬷一记,像软刀子似的,下刀不声不响,却割得人肉疼。

  经过训练,阿观也慢慢听出端倪,看来,拍桌子叫嚣的行径是该改一改,对付古代人,还是得用晓初的法子。

  顾嬷嬷冷笑,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日后有苦头赏你的。她拉起笑,松松的脸皮往两旁推去。

  “姑娘说什么呢,咱们家主子对王妃只有照顾的心思,哪有什么冒犯不冒犯之事。

  既然这里没事,老奴就先下去了。”

  送走顾嬷嬷,阿观提起精神,对张管事道:“你以后就安心当差吧,没有人会找你麻烦。”

  “多谢主子体恤。”张管事面无表情说道。

  “下去吧。”

  张管事告退后,琉芳连忙去拉兰芳和晴芳,笑说:“两位姐姐都别拘着了,在清风苑里,规矩少得很,主子是副随和脾气,你们可别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跪,若是惹恼主子,可别说做妹妹的没事先提醒你们。”

  说完,琉芳向阿观使了眼色,阿观只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们刚来,对这里的规矩定是了解得少,我也不多说,清风苑里的规矩就是各做各的事,和和乐乐相处。”

  “是,主子宽厚。”

  “晓阳,你领兰芳和晴芳下去收拾收拾,今儿个先好好认认环境,明日再来当差。”

  待晓阳领两人下去,月季关上门,低声向阿观道:“后门的嬷嬷换人了,她不让我出门递信,非要我去向柳侧妃拿对牌才能出府。”

  阿观紧起双眉,果然没猜错,柳氏行事这般雷厉风行,当真想把她给困在府里动弹不得?

  “现在怎么办?”晓初问。

  “主子要不要去找柳侧妃?”

  “再描黑一次吗?”阿观苦笑。

  “不如咱们闹点事儿,让大夫人和王爷知道清风苑的困境?”

  琉芳轻轻摇头,苦笑道:“那一位就在等着主子跳脚,闹出点事儿来呢。”

  众人都是一筹莫展、愁云惨雾的,唯有月季还是如平日般沉稳。

  她静静站在阿观身旁,低头暗自忖度……那位知道了,会怎么做?默认柳氏的作为,或是挺身为她主子作主。

  第十七章  不如归去(1)

  齐穆韧和齐穆笙刚进王府,齐文就快步迎上,他低声将今日府里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

  “王爷,属下安排在清风苑的眼线全被拔除了,属下等到顾嬷嬷离开,才到这里来候着主子,如今那边是什么情景,属下也不晓得。”

  齐穆韧细细听取齐文的报告,双眉紧蹙,他恼恨曹夫人多事,却也讶异柳氏的手段。

  “我就说柳氏手段多,二哥还不相信,这会儿可是亲耳听见了,往后别老埋怨我对她有偏见。”齐穆笙有点担心,那家伙不会因为四面楚歌,委靡不振吧?

  齐穆韧抿唇,心底暗忖:月季在,她应该不至于出事,只不过张管事……他虽不耐烦后宅之事,但对于那位张管事的为人倒是有些耳闻,他最好别过分!

  “二哥,丑话说在前头,柳氏的安排,我是不允的,日后清风苑没炭没土,怎么给爷烧陶制壶,弟弟还打算靠这个营生呢。”

  想当初,为了买土买炭,叶茹观处处碰壁,一把把银子使出去,好不容易访到几个制壶工匠,勉强凑齐材料,再加上大哥难得的主动好心,命令后院嬷嬷对嫂子大开方便之门、货畅其流,那只钱鼠嫂子才能做出这样教人惊艳的茶壶。

  “夸大。”穆笙的生意遍布京城,他会指望那几把壶?齐穆韧觑他一眼,转头再问齐文。

  “对于柳氏,王妃怎么想?”

  “王妃似乎没想太多,反倒是她身边几个婢女深思熟虑,防着日后用物被动手脚……”齐文低声将躲在屋顶上偷听到的对话捡几条重要的,对主子说了。

  齐穆韧凝目深思,琉芳、月季曾经是柳氏身边的丫头,对柳氏所言所行知之甚详,她们会说出衣料上的熏香、木炭里的手脚,难道那些曾是柳氏暗地里的小动作?

  旁的不知,砚台那事他是清楚的。

  当年若不是因为此事,曹夫人也不至于被夺去中馈之权,他曾怀疑到柳氏头上,只不过当时她才嫁进王府不足一个月,他暗想,就是她有心夺权,手也不至于伸得那么快,如今想来……

  当初柳氏接下中馈时,口口声声说自己没经验,却一接手便将每件事都安排得稳当妥贴,看来她在未嫁进王府之前,便已处心积虑对付曹夫人。

  这是皇祖母授意,还是柳氏的自作主张?

  听完齐文的禀告,齐穆笙大笑,“哈哈!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嫂子着实有趣,二哥,如果你真的对人家无心无意,就把休书写一写吧,好让你身边那颗大明月瞧瞧人家的真心。”

  齐穆韧瞪他一眼,眼中含怒,甩头大步往清风苑走去。

  齐穆笙望着二哥的背影,心猛地雀跃起来,二哥终于挺身要为嫂子出头?呵呵呵……迟来的正义!

  一双好看的眉毛上扬,齐穆笙满脸笑意,那位精明能干的柳奶奶终该吃一回瘪了。

  说不出为什么,从柳氏进门他就不喜欢她,二哥总说他有偏见,可他却认定她和曹夫人是同一类人。

  齐穆笙要几个小厮将放在地上的箱子抬起,示意他们跟着自己,往清风苑去。

  清风苑里,张管事远远瞧见有人朝这里过来,便命令守院的不准放任何人进院子。

  齐文按主子吩咐,让身边人就近找来几个侍卫到清风苑集合,没想到他们才到门口,就被张管事给拦下。

  齐文到达时,看见侍卫聚在清风苑前头,不得其门而入。

  “怎么回事?张管事为什么在这里,卢管事呢?”齐文明知故问。

  张管事迎上前,看见领头的是齐文,知道他是王爷身边的人不能小觑,但也清楚王爷向来不管内院之事,尤其是王妃的事。

  王妃不受王爷待见,府中上下皆知。叶氏前脚进门、后脚就被踢进“冷宫”,众人眼睛雪亮得很,人人心知肚明后宅的真正主子是谁,该往谁的身边去献媚巴结。

  既然王爷不管不顾,而齐文也不是后宅里的人,既然非后宅人,怎会来清风苑,难道他与王妃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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