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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座一言堂 page 12 作者:佟芯

  孟德曦被说得满脸逋红,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桃香,你那么想抱小娃娃,你看你中意谁,本宫帮你作主,你明年就能生一个自己抱了。”

  桃香果然吓到了。“娘娘,桃香要服侍您一辈子,才不嫁人!”

  “嚷那么大声做什么?”

  桃香见厉阳来了,迅速朝他恭敬道:“皇上,那桃香先退下了。”

  厉阳叫住她,交代道:“慢着,你去准备……”

  一看到厉阳踏入寝殿,孟德曦心里害臊的想遮住脖子,手伸到一半才想到吻痕早退了,遮什么遮啊!

  她放下手,愉悦地扬起菱唇。

  她和厉阳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夫妻,只是,他们的第一次太狂放了,竟在他的龙玄宫正殿上就亲吻起来,厉阳还撕了她的衣服,幸好他还懂得节制,抱起她到寝殿里,要不外面守着的人进来了怎么办?

  厉阳也有体贴的一面,接下来几日,她看得出他明明想要她,却体恤她初尝云雨而没碰她,让她甜上心头。

  “德曦,躺上去。”

  孟德曦回过神,就见厉阳已站在她面前,指着她坐的那张软榻,她脸色一变,贝齿微咬,不敢相信大白天的,他竟要她躺上去?!

  “德曦,我要作画,快躺到上面去!”

  “作画?”原来是要作画,她是想到哪去了?孟德曦心里有点羞愧,表面上仍是镇定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要作画?”

  厉阳笑得有点邪肆。“你不知道作画也是夫妻间的情趣之一吗?为夫很久没画你了,今天刚好有这个心情。”

  孟德曦顿时想起在雁国时,他为她画的那幅画像,让她看得心动,心头麻麻的。“可是你今天不是要微服出巡?”她道,眼神闪烁不定。

  “皇后,你记错了,那是明天。”厉阳眼眸深深锁住她道。

  “那你的奏摺……”孟德曦微蹙秀眉,就是希望他不要作画。

  “早看完了。皇后,躺好。”厉阳轻柔道,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孟德曦怎么看都觉得他不怀好意,不想妥协,更觉得他在大白天作画不像话。“皇上就算忙完公事,也该把握光阴做点有意义的事,而不是和臣妾……”

  “皇后是想说朕嬉戏作乐吗?那倒不错。”

  厉阳不在意的接口,然后猝不及防地弯下腰为她脱鞋,将她的双腿抬上榻,令孟德曦倒抽了口气。

  “对,就这样躺着,不要动……”厉阳拿了个枕头垫在她后背,调整她的姿势,再帮她顺了下长发,最后将她的裙子撩高到小腿处。“这样撩人多了。”

  撩、撩人?!孟德曦被他气得说不上话,他满脑子只有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吗?竟要她躺在软榻上,还掀高她的裙子作画!

  “皇上,都准备好了!”桃香很快地抱来厉阳交代的画具,刚好见到这一幕,瞪大眼低声窃笑,孟德曦见状眼一眯,以唇无声念出“嫁人”两字,把桃香吓得跑了。

  寝殿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俩,气氛变得宁静。

  厉阳摊开画纸,细心的铺在地上,孟德曦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大张的画纸,不知他打算怎么画,跪着画吗?

  厉阳确实是跪着画的,他磨好墨,拿着笔,抬头看躺在榻上的她,思忖着要如何下笔。

  “德曦,看着我,只要看着我就行了。”

  孟德曦被他说的心里浮起不自在,当厉阳第一笔画下时,她的心更是一热,融入他行云流水的技巧里,不禁佩服起他的画功。

  厉阳曾说过,为了讨他父王欢心,他学过很多才艺,连画画这种一般皇子们没耐心学的事他都学了,也或许是才能,他的人像画得特别好。

  他将她脸部线条、五宫完美勾勒出来,披散在眉上的发丝也画得栩栩如生……她忍不住伸长脖子,想看得清楚点。

  “皇后,你这一动,要朕怎么画呢?”厉阳揶揄道。

  “你不知道不能动很不舒服吗?”孟德曦哼道,可不承认她想偷看。

  “很快就好了。你这表情很好,就这么看着我。”

  闻言,孟德曦更发嗔的瞪着他,厉阳一抬头就与她视线对上,心坎像是被撞入了什么,神魂颠倒。

  孟德曦看他迟迟没低下头作画,只专注盯着她看,那双含情脉脉的黑眸深邃又迷人,看得她心头一悸,忍不住嗔道:“大白天荒废光阴在作画上,你真是个昏君!”

  厉阳畅怀大笑。“皇后骂的真好!这表情更好看了,继续看着我。”

  “你真可恶!”

  “乖,不要动。”

  厉阳终于画完了她微带怒意的细致神韵,满意的不得了,转而画起她裙子的皱褶、小腿诱人的弧度。

  当厉阳说画好了的那一刻,孟德曦眉宇微蹙,揉了揉小腿。

  “脚麻了吗?”

  厉阳朝她迈步走来,帮她按摩双腿,还将她白嫩小巧的脚踝握在掌心间揉捏。

  孟德曦很害羞,他的温柔贴心总让她措手不及,急忙喊道:“好了、好了……”

  厉阳停下手,却打横抱起她,带她去看画。

  他的画远看就很美,近看更是栩栩如生,将她温柔里带有端庄,微怒里带娇羞的模样忠实的画出来了。

  “好美!”孟德曦惊艳脱口,她有那么美吗?

  瞬间,她心里像是有一只蝴蝶在飞舞,被逗得痒痒的。

  “以后你要是再偷偷溜出宫,我就这样惩罚你。”厉阳在她耳边轻柔说着,轻呼着热气,“你要一直看着我,只能看着我……”

  “厉阳!”孟德曦又羞又气的抬起头,板着脸道:“是你限制我出宫,我才会偷偷背着你到民间的。”

  厉阳一顿,老实说了,“我不想让你听到难听的话。”

  朱丞相暗杀皇后虽是死有余辜,但他无法确定百姓们会如何看待这件事,会怎么去想她这个皇后,他不想让她听到不好的话。

  “可是,我可以帮你听到好听的话,我在民间听到很多人说感激你的政策,让他们得以重生,可以做想做的事。”孟德曦笑说,虽然有人骂他是昏君,受她这个皇后谗言做出废奴人制和废后宫的决定,但也有人真心感谢他。

  厉阳被她慰藉了,淡淡一笑。

  朱丞相死后,终于有年轻的臣子鼓起勇气说他们其实是支持废奴人制的,让他知道他不是孤军奋战,但要让黎国所有人接受他的政策、接受他的皇后,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德曦,你还是别擅自出宫,要是被激动的百姓认了出来……”

  “那我们就一起微服出巡吧,一起去听百姓的声音,不管好的坏的都听。厉阳,我想当好你的皇后,不想只被你保护,豢养在皇宫里。”孟德曦双眸迸出坚定的光芒。

  这段日子,她认真的想了又想,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只能做好他的皇后。

  厉阳心口一荡,至今仍觉得像作梦,他竟能够拥有她的爱,现在,她还想当好他的皇后,为他分忧解劳,“皇后真的是愈来愈让人心动了,让我又想画你了。”

  孟德曦一愣,望着地上的画像。“不是画好了?”

  “用嘴画。”他偷亲了她的唇一口。

  孟德曦全身窜出一股热,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你快放我下来……”

  “还疼吗?”

  “我的脚又不疼……”他在说什么呀!“快放我下来!”

  “我是问,还会疼吗?”厉阳话中有话地道。

  “你……”孟德曦听出他的意思了,脸红得快滴出血来。

  厉阳抱着她,大步朝床上走去。

  孟德曦看出他想做什么,又羞又急的道:“你这个昏君,现在还是大白天的!”

  厉阳张狂大笑。“请皇后大声一点!再骂朕是昏君吧!”

  第8章(1)

  半夜,桃香从茅厕出来,净了手,捉紧肩上的厚外衣,想快点回房。

  “好冷喔……”早知道睡前就不要喝太多茶,半夜尿急还真要命,而且……她畏缩的望了望离寝殿还有一段距离的长廊,虽然两侧都有点上油灯,但一眼望去看不到底,阴森森的怪吓人……

  “怪了,我刚才是怎么走过来的?”

  她摇摇头,不胡思乱想了,眼珠子却忍不住望向左侧的花圃。

  突然有道白影闪过,她身子僵住了。

  “是猫吧,不要自己吓自己……”她唇边颤抖着,加快脚步。

  砰!后方传来巨响,桃香倒抽了口气,忍着从背脊下方窜起的寒意回头,松了口气。

  “原来是花盆倒了……”不对,明明没有一点风,花盆怎么会无端端倒下?

  这时候,桃香看到更惊骇的画面,前方两排油灯,竟此起彼落的一盏接着一盏熄灭……

  “鬼啊!有鬼啊!”她颤着嘴角,再也忍不住拔起尖叫声大喊着奔逃。

  ***

  桃香因为受惊病了两天,第三天到孟德曦身边服侍时,脸色仍然苍白。

  “娘娘,奴婢撞鬼了,半夜起来上茅厕,竟看到一道白影,然后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花盆倒了,墙柱上的灯也一盏盏诡异的熄灭……”

  孟德曦看桃香白着脸说些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明明都退烧了……”

  “娘娘,奴婢是说真的,皇宫里有鬼呀!”

  孟德曦向来对神明抱着尊敬的态度,对于鬼也是宁可信其有,但这辈子从没见过,桃香突然说皇宫内有鬼,让她一时无法相信。

  “真的,我昨晚撞鬼了,看到了个白影子飞过,然后突然有瓦片砸下来,你瞧,我这里就是被瓦片砸伤的……”

  “啧,你的意思是你被鬼砸伤了?真没用啊,居然没闪过。男子汉大丈夫,你不该怕鬼,应该把武艺拿出来,跟那个鬼拚了!”

  “我哪里怕了,为了搞清楚那是人还是鬼,我赶忙去追,可追到一半那白影就不见了,所以我才在猜那是不是鬼……”

  “别吓人好不好,这皇宫咱们都待多久了,也没撞过鬼……”

  外面是林奇和王尧在说话,愈说嗓门愈大,孟德曦和桃香都听见了。

  “娘娘,您听,林奇也看到了,我说的是真的!”桃香拚命想争取孟德曦的认同。

  孟德曦心惊不已,莫非皇宫里真的闹鬼?

  之后,撞鬼的传言愈来愈多,有更多人看到奇怪的白影,看到花盆倒了,油灯熄了,莫名被飞来的东西砸伤,更有正在进行修建的阁楼突然倒塌,造成好几个人受伤等诡异之事层出不穷,整座皇宫几乎笼罩在一片鬼怪作祟的恐慌中。

  厉阳是敬鬼神,但不迷信,他会遵循祖先留下来的传统,进行每年的祭典法会,祈求国运昌隆、国泰平安,但运势什么的,他认为事在人为,一味迷信而不切实去做好事情,也是枉然。

  也因此厉阳登基后并不仰赖国师的法力,国师的建言他也不会全盘采纳,这任的国师可说是黎国历年来最不受帝王重用的了,可因为这次的事端演变成有人受伤,实在太过严重,才让厉阳考虑找国师详谈,但又怕自己太小题大作,没想到国师竟主动求见。

  “皇上,臣夜观天象,臣发现有颗凶星大盛,才会引发一连串事件,臣推测跟黎国供奉的祖灵有关。”国师是个高高瘦瘦,年约四十的男子,戴着头巾,穿着一身玄色长袍,长长的拖曳在地上,颇有几分神秘。

  凶星?祖灵?厉阳听得诧异。“怎么回事?”

  “臣目前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必须举办法会,请祖灵现身才能知道详情。请皇上让臣办法会,臣必会尽力化解这事。”

  厉阳答应了,虽然他对凶星一事半信半疑,且黎国祖灵自当庇佑百姓,怎会无故伤人?但现在宫里人心惶惶,若能藉由法会安抚人心,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三天后,法会办得很盛大,帝后和文武百官们都出席了。

  国师准备了三牲素果,桌上摆了蜡烛,双手捧起黎国开国君主的一对弯刀,在带领众人点香祭拜后,割了自己的血,合掌喃喃颂起远古的咒语。

  念了约一刻,突然间轰的一声,孟德曦手上的香灭了,摆在桌上的那对弯刀飞起,直冲着孟德曦袭来。

  厉阳见状,反身抱住她,林奇王尧等人连忙护驾,飞快把刀打落,刀落地的声音震吓了所有人,大臣们都发出惊呼声。

  孟德曦显然是吓坏了,没想到好端端的刀竟朝她冲来,顿时瑟缩在厉阳怀里说不出话。

  厉阳抱住她,想起那对弯刀朝着她袭来的一幕,真吓得他魂飞魄散,怒意节节上升。

  “国师,你在做什么!竟敢行刺皇后!”他瞪向国师咆哮。

  国师赶忙跪下。“皇上,这是黎国祖灵显灵了啊,弯刀会飞向皇后娘娘,代表凶星就是皇后娘娘!祖灵们说皇后大龄又干政失德,让他们很不满意,才会让皇宫发生这一连串意外以示惩罚……”

  “胡说八道!当初大婚时祭祀很平顺,祖灵们也没不满,怎么现在才因此震怒?”厉阳不相信这种事,这根本就不合理,无法让他信服。

  “当初是因为还没出事,可是近来人心浊乱,且在朱丞相死后凝聚了一股怨气……”

  “该不会是朱丞相在死前的诅咒吧?”有大臣小声窃语着。

  什么诅咒?孟德曦自他怀里抬起头用眼神询问。

  厉阳闭口不谈,脸色凛然,只是更抱紧她,认为不需要让她知道朱丞相死前的那句话。

  “这是无稽之谈!皇后大龄又如何,这没有罪,她也没有做出有违皇后礼范的失德之事,朱丞相会死是他咎由自取,这样就说皇后是凶星,引起祖灵震怒,朕不信!”

  国师抬起头,急切道:“皇上,这事不能不信啊!要是不想办法解决,就会出更多祸端……”

  “你要朕如何解决?”厉阳狠狠瞪视着他的头顶。

  国师没有抬头,也知道头顶快被瞪出一个窟窿,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厉阳知道,国师是要他废后,在场的臣子们也知道,但没人敢开口说。

  厉阳震怒不已。

  她怎么会是凶星?她并没有唆使他做什么,不管是废奴人制或废后宫,都是出自他的决定,他不相信黎国的祖灵会容不下她的大器聪慧,会看不清楚事实的真相,不分青红皂白的迁怒孟德曦,还伤害袍无辜的子民。

  他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搞清楚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厉阳不采信国师的说法,没多久,国师预言的祸端发生了,黎国东边的村落有不明病症蔓延,先是持续高烧,待烧到第四天起,病人会产生幻觉,神智不清,然后在昏迷的状态下死亡。

  可怕的是这病还具有传染性,会让人毫无预警的倒下,家里若有一人感染,就全都无法幸免。

  这次疫病引起朝廷重视,厉阳怕是瘟疫流行,特别集合最优秀的大夫前往医治,但症状与过去的瘟疫完全不相同,无论用了多好的药材,或彻底实行隔离,都压不下疫病,最后连大夫自己都病倒了,众人都对这病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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