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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情爷(上) page 11 作者:浅草茉莉

  她颓然地望着那扇阖上的门,眼角的泪簌簌落下,双眸整夜不敢阖上,盼啊盼地,就盼那扇阖上的门能再开启,可是一夜过去,她等的人大概也走了一夜吧,门板依旧安静的紧闭着,无声却残忍的划开他们两人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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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用膳了,今天我特别请嬷嬷教我煮你最爱吃的碧玉蒸鱼,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浪费了嬷嬷好几条鱼,这已经是最成功的一条了,你快来尝尝,看味道如何!」

  诸天日才刚回府就有人将他请至膳厅,这才知道她做了午膳等他。

  她不善厨务,这应该算是她第一回下厨。

  瞧了摆在桌上的五菜一汤,青菜焦黄,肉丝带血,炒蛋是唯一看起来正常的食物,至于她口中他最爱的那条碧玉蒸鱼嘛……

  他蹙了眉,鱼头已断,整条鱼看起来更是烂烂糊糊的,哪来的碧玉之相?

  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想笑,却拉直后垂下。

  「我不饿,你吃吧。」

  「不饿?可是,我听说你连早膳都没用就出门了,现在都已午时,怎么会不饿呢?」兰礼秋纳闷。

  「很抱歉,让你白忙了。」他用着没有歉意的语调说,悲哀的发现自己拒绝得越来越上手。

  「没关系,我煮的本来就不好吃,强迫你吃也不好……」双手绞着,兰礼秋忍着失望。他竟连碰都不愿意碰一下她努力了好久的食物……「我煮的菜不好吃,不如要嬷嬷重新为你上菜,她煮的保证没问题——」她重新露出笑脸的又说。

  「不用了,我不想吃。」他起身,要走了。

  「等等!」她赶上前拦住他。

  他冷淡的望着她,就见她带着一夜无眠含着血丝的眸子,努力地挤着笑。「你若真吃不下,这是我托嬷嬷上好记买的包子,我记得你也爱吃,这个你拿着,趁热吃,晚点才不会饿肚子。」她捧上个被仔细包妥的热包子。

  他没有接过手,只是瞧见她捧包子的双手居然布满红红肿肿的伤痕,微眯起凤眼,撇过首,取过她手上的包子,并没有多问就转身离去。

  「阿葛,他拿了包子了,他拿了我的包子了耶!」他取走包子的刹那,兰礼秋立即像个孩子似的,开心的抱着脚边的阿葛又哭又笑的欢呼。

  阿葛被她抱得不舒服极了,不过还是忍受着主人哭哭笑笑的德行,没有企图反抗。

  午后,厨房嬷嬷另外端了盘菜饭来到书斋里。

  一进门,便瞧见那新搬进来的长榻已移走,知道是夫人一早要人撤的,她说书斋不大,放两张榻子太挤了,所以撤走,但明眼人都知道,书斋哪里不大,都够多挤下四、五张长榻没问题了,有问题的是国师一夜没回到这书斋来,他改睡别的地方了。

  唉,现在大伙都在议论纷纷,这对恩爱夫妻是怎么回事啊,吵架了吗?

  这可是不曾有的事,往常两人就算斗气,国师都会让着夫人的,这回两口子似乎闹得挺严重,夫人天天红着眼扮笑脸,国师则是天天冷着脸装冷漠,再这样下去可不太妙,扰得整个国师府上下都不安心。

  将端来的饭菜在主子面前放下,不意瞥见一旁的包子,这包子早搁凉了。主子还是没吃啊,唉,夫人是白高兴了。

  「国师,这是夫人要我为您另外再烹调的菜色,您吃一点吧,别枉费夫人的心意了。」嬷嬷劝说。

  诸天日颇无奈的往那盘菜饭望去,上头三四盘菜色都是新煮的,唯独那道碧玉蒸鱼没变。

  瞧见他的目光,嬷嬷叹了口气。「国师,这道蒸鱼可是费了夫人不少工夫蒸煮的,她还为此把手都弄伤了,你不能不吃几口。」这条鱼可是夫人煞费苦心之作,尽管夫人要她别端来献丑,但她还是偷偷端来了。

  「她的手是这么伤的?」他神色转为凝重。

  「唉,所谓的碧玉蒸鱼是指鱼身的刺全被挑起,但鱼的外观还保持完整,用特殊酱料蒸过后,味道清滑顺口,夫人为了您爱吃,特地一早就进厨房,亲自卷起袖来将鱼刺一根根的由鱼肉里挑起,但这鱼肉滑溜,鱼鳍与鱼刺刺得她满手伤,可我也没听见夫人喊一声疼,就这样折腾了一上午,弄坏了五条鱼,现在这一条是较完整的,您若不尝尝,就太对不起夫人的用心了。」

  她特地将鱼端到离他最近的地方,希望他至少吃上一口,别让夫人白费心思。

  瞪着那盘烂糊糊的鱼,诸天日心头微热,清扯着薄淡的唇办,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叹出气来,半晌后,他眉心一动。「这饭菜先放着吧,我出去一下,待会回来吃。」

  「可是这饭菜又要凉了,您不吃要上哪去啊——」话还没说完,他人早已离开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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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礼秋盘着腿坐在床榻上,龇牙咧嘴的,拚命对十只摊开来的手指吹气。

  「好痛啊!」她忍着痛,眼鼻口几乎都要皱在一起了。

  诸天日离开书斋后,来到他已多日未踏进的寝房外,但他没有推门入内的打算,而是站在微启的窗外,静静的往屋内瞧。

  他没猜错,最怕痛的人怎可能满手伤也不吭一声,分明就是逞强!她真是个小笨蛋,光吹气不上药是止不了痛的……

  缓敛下脸,他想问她这是何苦,他已如此待她,她该要气愤的走人才是,为何还甘愿留下来受苦,让他只能对这样恶劣的自己生气。

  兰礼秋小嘴还在拚命地吹着红肿的手指,但还是好痛,正想着是否真该上药之际,眼光不经意的掠过窗台,登时小脸一亮,立即露出一脸惊喜。「夫君!」她兴奋的冲向窗台,推开窗子。「夫君,你回房了!」

  「不,我只是经过。」一见她,他飞快收起脸上的挣扎,重新回复冷漠。

  「只是经过啊……」她失望的垂下脸。「夫君,你真不打算再回寝房了吗?」扶着窗台,她终是问了出口。

  阳光照射在她落寞的脸庞上,没有该有的光彩,有的只是幽黯的阴影。

  他瞧着,心中竞莫名地发起怒。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要再看到没有笑容的她!是他做错事,所以现在要还她自由作为补偿,可她为什么不离开他这坏人?为什么要伤她也让他心痛?!

  手臂伸进窗台内,粗鲁的抓过她的手腕,将她肿胀的手指摊开,一点一点的红色伤口像扎进了他眼里一样痛,他粗声吼,「我没要你费心的!就算你拔鱼刺弄残了双手也不能让我留下你,我并不爱你,你的存在已严重造成我的困扰了!」

  「夫君……」兰礼秋被他的怒容吓着,整个人惊愕的说下出话来。

  见她受惊的模样,他脸色再变,松开紧扼住她的手,脸色发青的退开窗台,转身就要走。

  「夫君,你别走!」见他又要离开,她焦急地爬上窗台要出去拦人,但她个儿小,腿虽然硬是跨上窗台,却在要跳下时摔了下来。

  见状,诸天日愀然变色,想也不想的就冲回窗边扶她。

  「夫君,不要丢下我!」一见他回头,她立即握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他一愣,这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狠心地将手抽回。「你离开吧,在这里不会有你要的幸福的。」

  「有!你就是我的幸福,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会感到幸福!」她绝不轻易放弃她的婚姻,她的男人!

  「那是谎言,一个由谎言筑起的幸福犹如海市蜃楼,不是真实的,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不!我不相信过去的种种都是假的,是你错了,是你错将谎言当真心,将真心当谎言!」

  「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是爱我的,只是没有察觉罢了,、否则你又怎能对我如此温柔,就连想伤害我,想要我走,都不忍丢下一封休书污辱我?!你对我有情的,该明白这不是海市蜃楼的人,是你!」她说得既肯定又振振有词。

  他一震,从没想过这个可能,不住皱眉,身子也退了开去。「瞧来你根本不愿意走出我的谎言,劝你清醒点,早日看清事实的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真的给你一封休书!」

  「休书?!」没料到方才拿来支持自己的理由会让他照做,兰礼秋怔住了。

  「不接休书也成,我会纳妾,三个五个都有可能,你看着办吧!」

  「你胡说,你怎么可能这么对我?!」

  「你可以试试!」

  「夫君!」她再也忍不住,灼灼地怒瞪着他。

  他该说的,都已说尽了,寒列的目光再瞥她一眼后,就丢下她要走,可兰礼秋不让他再次抛下她,心急的想追上去。「夫君,我还有话要对你说,你别走——哎哟!」才起身,就发觉脚踝痛得让她一站起来就又跌回地上。

  听见她的痛呼,诸天日身子一顿,可最后还是迈开步伐迅速离去了。

  她坐在地上,望着他的背影,心酸的淌下泪来。若是从前,瞧见她跌伤了,他定会心疼半天,亲自照顾她,如今却头也不回的丢下她,这中间的天差地别,犹如天堂与地狱,难道他对她真的没有心吗?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凉了泰半。

  双手覆上小腹,那里正微微的抽痛着,也许是刚才跌落窗台时也动了胎气了。

  她脚伤了,小腹也隐隐作痛,只能一个人坐在地上,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唤人来瞧见她狼狈的模样,就这样垂泪坐了一下午。

  直到傍晚后,觉得肚子不再疼痛了,这才忍着脚痛慢慢爬回屋里,爬上床,盖上被,阖上眼。

  睡一觉吧,擦干泪水,她对自己说。也许一觉醒来,夫君就会又回到这间屋子里来,对她温柔的笑,然后她会告诉他刚才来不及对他说的话,她肚子里有属于两人的娃儿了。

  听了这话后,他应该会开心的数落她说,要当娘的人了还敢爬窗,一点也不知轻重,以后不许再这么调皮,说不定还会打她的小屁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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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爬窗子弄伤了脚?」诸佐贺沉着脸来到床榻前。

  名为探病,但态度一点也不像。

  那日兰礼秋由窗台跌落后,隔日醒来便发现脚踝肿成两倍大,大夫诊后说是扭伤得很严重,至少要在床上躺个十五天以上才能下床。

  三日后,这位很少召见她的公公便出现了。

  「是的,爹。」她红着脸,低着头。

  「真不像样,堂堂的国师夫人,竟然做出如此丢脸的举止!」他怒斥。

  「对不起……」她的头垂得更低。

  「哼,若真有心认错,就该离开!」诸佐贺突然扬高声调说。

  这话让她猛然抬起首。公公也是来赶她的?!

  「爹……」

  「天日不是对你说清楚了吗?为什么你还不走,难道要缠着天日一辈子不放吗?」他严厉的问。

  「爹……我与夫君是夫妻,本来就该在一起一辈子的啊——」

  「住口!你连个娃儿都生不出来,还有脸说这种话?」

  她一怔。「爹对我不满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有生出娃儿吗?若是如此,我已经有——」

  「哼,别在这时候说你有了,就算有,生下孩子后你也得离开,咱们天日的终生伴侣不会是你!」

  她顿时白了脸庞。「我才是夫君的妻子,为什么不会是他的终身伴侣?」

  「你都知道了不是吗?天日爱的人不是你,你没必要留下!」他欠儿子的已经够多,所以至少在厮守终身的对象上,他真的希望儿子能找到满意的人。

  兰礼秋一脸惨澹。公公的意思是,就算有了孩子,丈夫和儿子也都不会是属于她?

  「我劝你,若想谎称有身孕而拖延离去的时间,最好别白费力气,只要大夫验过就知真假,骗不了人的,哼,这时候你还敢说自己有孕了吗?」他冷嘲热讽。

  三年肚子都没有消息,怎可能在要她离开前有了孩子?他压根不信有这么巧的事!

  「我……我没怀孕。」她嗫嚅着摇头。

  她原本就想对夫君说出自己有孕的事,但在听完公公的话后,她心寒的决定暂时不说了,除非真能挽回夫君的心,否则她不会厚颜的用孩子来让自己被「暂时」的留下。

  从来,他们两人在喜堂上承诺彼此的,就是一辈子啊!

  她会留下是想证明夫君是爱她的,在她的四周有着太多被深爱过的痕迹,她不信三年幸福的光阴全然是假,如果能证明夫君爱她,至少是爱过她的,到那时候夫君仍执意不要她相伴的话,那么,届时她就会依照夫君的心愿离去。

  「哼,我就知道,你怎可能怀孕!」诸佐贺不屑的哼气。

  「……爹,不管如何,我都不会离开的。」她低着首,双眼紧盯着自己紧握的双拳,泪水就滴在上头。

  见到她这倔强的模样,诸佐贺更恼。「你不走也不成!待会我就要人将你的东西送回兰府去,你非走不可!」

  「爹,我既没有犯错,也没有偷人,你要以什么理由送走我?」她终于怒声回话。

  「要让你走的理由多得是,不怕找不出来!」他冷哼。

  「我爹是一国之相,就算你是国师之父,也不能这么羞辱我爹!」欺人太甚,她再也忍受不了的低吼。

  「你要知道,天日不只是国师,还是这个国家的神人,只要神人的一句话,陛下要你爹罢官还是告老还乡都成,你说你会希望你爹是什么下场呢?」他撇着唇嗤笑。

  兰礼秋瞪大了眼眸,不信他会说出这种冷血的话来。「你非要这么逼人吗?」

  「这是你的命,只能怪你命不好吧!」他转过头去,不想再见她,不料下一刻却听见落地声,回头,就望见她竟拖着受伤的脚到他跟前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他愕然。

  「爹,我是真心想与夫君白头偕老的,请你成全我。」跪地的刹那,她的脚踝又折了一次,痛得她眼冒金星,冷汗直流。

  「我做不到。」他直接狠心的拒绝,却不得不为她的深情动容。

  「请你瞧在我当了诸家三年的媳妇份上,别现在就赶我走,让我同夫君说说,他不会真的狠心要走的。」她哭着恳求。

  「听见她提起儿子,诸佐贺才生起的怜悯迅速消失。儿子的幸福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他不能心软!「事情到了这地步,他不狠心也不成,你还是走吧。」

  「不,我不走,这儿是我的家,我不离开!」她用力抹着泪说。

  「你这厚脸皮的丫头,太可恶了!」他恼得高举起拐杖,重重落在她肩上,她吃痛,用双手护着肩头,他怒极,再一杖打在她受伤的脚踝上,让她发出了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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