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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封女王 page 8 作者:寄秋

  既然要他背黑锅,就不会有人主动跳出来招认人是他般的,凶刀为物证,警察是人证,人证物证齐全,不被判刑也难。

  “有利的线索,我想一下啊!有了,我看过阿凤偷偷躲在厕所里,吸着白色粉末……”她说鼻子过敏,那是医生开的药,用来治鼻塞。

  现在想想,那应该是毒品,她气色越来越糟恐怕是吸毒导致。

  两人偷情数年,李清昭一一回想两人的相处时光,从一些细节找出可疑处,毫无隐瞒地坦诚告知。

  他不想再被关了,也不愿为一时偷欢背上杀人罪,他喜欢目前的工作,享受众人爱戴的眼光,更重要的是他温婉可人的未婚妻怀孕了,他不能让孩子一出世就没了父亲。

  一顿饭吃得不多,倒是话说得不少,够杜希樱做搜集资讯,她大概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这场官司的胜诉十拿九稳。

  本来李清昭还有意猎艳,邀请她到山上的小木屋度假,但是她笑容可掬的一瞪眼,他当下打消念头,没敢再开口。

  只是,她一直有种异样感觉,好像有两道灼人目光瞪着她的背,可是她再三回头看,却只看到一棵一棵绿色盆栽。

  是她神经质还是疑心病太重?

  杜希樱将过肩长发一梳拢,以锻面发夹夹于脑后,她不经意地起身,若无其事地朝洗手间走,淡然无波的神色看不出一丝异状。

  蓦地,她脚下一转,拨开茂密的绿叶,赫然与一双黑得发亮的瞳眸对个正着。

  她还没来得及数落对方,那人先声夺人地劈头一串连珠炮。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没等我去接就一个人外出,你以为自己是打不死的女金刚吗?你有没有想过,没人保护的你等于是给威胁者机会,对方随时都有可能伤害你……”

  第6章(1)

  “够了吧!夏小月,你平常己经够唠叨的,现在又有问鼎长舌公的趋势,你要不要直接去变性,我帮你出一半的手术费。”

  被他念得她的耳朵嗡嗡嗡的只听见嘈杂的回音,魔音穿脑般盘旋不去,引发自律神经失调的连锁反应,部分感官出现麻木现象。

  她可以预料十年、二十年后,自己将严重失聪,除了嗡的拉长音外,听不见任何声音。

  而他可就惨了,无法得到回应的独脚戏唱久了,老年痴呆症会提早报到,到时两人“两败俱伤”,未老先衰。

  没法令人憧憬的远景呀!想来也有几分可怕,他们的未来是一片黑暗。

  “杜希樱,你完全没有危机意识,要收到几封恐吓信、被捣毁几次屋子才觉得害怕,你真的以为自己有九条命可用吗?”

  她以小指挖挖耳朵。“你小声点,别对着我吼,外人没吓死我,我先被你的大嗓门给震晕。”

  瞧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瞎紧张一通,又不是第一次收到恐吓信,有什么好恐慌的。

  要是别人吓一吓就龟缩,躲着不敢出门,那她何必当个站在第一线的律师,干脆剃了三千烦恼丝出家当尼姑算了,每日吃斋念佛,祈祷世界和平。

  “只有不知死活的你不当一回事,明知外头有人等着对你不利,你偏要反其道而行,整天在外晃呀晃,好让人心痒难耐的宰了你。”

  “得了得了,你就爱念个没完,我没笨到被人当成目标还毫无知觉,第三桌戴墨镜的家伙看到了没,他从我出事务所就一直跟着我。”神吧!她还挺机灵。

  “他是警察。”夏桐月冷着脸说。

  “咦!警察?!”她错愕。

  “我替你申请了警力保护,你居然一无所知。”是她太自信,还是疏于防范。

  “喔!你还真是贤淑呀!”根本是多此一举,她还正钓不出躲在洞里的鱼呢!

  他一指戳向她脑门。“别在心里臭骂我多管闲事,你怎么出门的,坐公车?”

  杜希樱抬眸怒视他。“恭喜我吧!我的车子修好了,今天早上刚送到事务所楼下。”

  她的意思是以后不用麻烦他,尽管早早到公司上班,晚晚才下班,当个积极又上进的过劳死员工。

  “所以你刚才是开着红色跑车出门?”那辆显眼的车子,目标太明显。

  “不是刚才,我已经绕了大半个城市,还接了个人。”有车代步真好,不必看接送者的脸色。

  “刚刚和你吃饭的男人?”他口气略重,像是捉到老婆偷腥的老公。

  唇瓣一掀,她笑得神采飞扬。“吃醋了?”

  “你还让他摸你的手。”他语气更臭了,眯起的黑眸阴沉得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啧!看得真仔细,今天之前,我还不知道你有偷窥癖。”她撇撇嘴。

  “他不是你的菜,我不禁要怀疑你是什么居心,是想利用他来累积你的恋爱值吗?”他出言反击。

  闻言,她眉头微蹙。“你讲话很毒耶,什么累积恋爱值!他不是我的菜,难道你是吗?我和我的当事人用餐又碍到你哪只眼。”

  “我……”等等,当事人,那个男人是……很面熟,在她的档案夹中。

  夏桐月这才想起先走一步的男人是犯下杀人案的嫌犯,大学讲师李清昭,但是了悟慢半拍,一旁不甘遭受冷落的朱立雯推了他一下,以女朋友姿态挽住他臂膀。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人傻眼,一时间,竟无人开口说话,只是瞪大一双眼睛看她。

  朱立雯并非省油的灯,一眼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寻常,她揽紧夏桐月的手臂,不让他抽离,抬高下巴直视“情敌”。

  看到她宣示主权的亲密举动,杜希樱心口微微抽紧,笑意凝结在唇畔,一股股酸意充斥在胸臆。

  “小姐你哪位,缠着我男朋友叽哩呱啦的,你不晓得他有女朋友吗?”朱立雯早就把夏桐月当成她的囊中物,面对不知底细的女人立刻下起马威。

  “夏小月,你几时有了个眼睛长在头顶的螃蟹女友,怎么不知会一声?我最爱吃螃蟹了,下回煮个海鲜火锅,这种季节最适合吃火锅了。”高挑纤瘦的艳丽型波霸,原来他中意这一味的。

  “什么螃蟹女友,你在说谁?我们在约会你看见了没,没事就滚远点,不要对着别人的男朋友流口水。”他是她的,谁也别想来抢。

  “约会呀!好幸福喔,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狗男女……啊!说错了,是一双俪人,你们站在一起的画面美得教人不敢逼视。”杜希樱故作羡慕地说,无视两道快将她射穿的眼刀。

  听到她的赞美,朱立雯得意地缓了脸色。“等我们结婚时会给你一张喜帖,记得来喝杯喜酒。”

  “好的,我一定盛装出席,恭贺两位永浴爱河。”她会顺手带一瓶盐酸当伴手礼,让他们的婚礼更热闹,鸡飞狗跳。

  “杜希樱——”夏桐月冷着声警告。

  不知是故作大方,还是气到不想理人,杜希樱把瞪着她的男人当摆饰看。“我家阿月就交给你照顾了,他脾气不好又有打人的毛病,半夜里常常磨牙,打呼声大到像打雷,有时睡到一半还会将人踹下床,除了不爱打扫、不爱洗澡,衣服堆到一个月才洗,并无其他不良习性。”

  “你怎么知道他这些生活习惯,你是他的谁?”听出两人关系匪浅,她看人的眼神多了不善。

  “邻居。”床上芳邻,睡同一张床。

  “邻居?”朱立雯狐疑。

  杜希樱轻快地眨眨眼。“你要捉牢他呀!别让他越过界,我昨晚还和他睡在一起呢!没想到男人变心跟翻书一样快,今儿个就交上你了,我伤心得要到庙里问菩萨,为什么我的姻缘路这么难走,先走再见!”

  她话一说完,把未付的帐单塞到露齿微笑的夏桐月手中,莹白手儿一挥,潇洒的走出两人的视线。

  “什么?!她说和你睡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是谁?为什么会对你的一切了若指掌?”那女人居然敢用消遣的语气暗讽她,当她是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

  夏桐月收起脸上宠溺的笑意,俊雅五官重新拢紧了阴霾。“你的手可以放开了吧!作戏作得十成十也不会是真的。”

  “谁说我在演戏,我就是要你当我的男朋友。”朱立雯刁蛮地不肯放手,执意要他同意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

  “别说你是董事长的女儿,就算是总统的女儿,感情事没人勉强得了我。”刚才不拆她的台,是因为他想看看希樱的反应,可不是认同她片面宣示主权的做法。

  “你……”她很生气,顿感委屈。

  “现在给你台阶下,你还来得及留住颜面,否则待会丢脸了就不要怨我。”他不与人结仇,但也不是软杮子任人揉捏。

  朱立雯气得涨红脸。“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那个女人有比我好吗?”

  一提到他的头号大麻烦,夏桐月突然笑得很温柔。“砂粒与星辰如何比较,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等级,她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星辰,没有人能够与之争辉。”

  “你……你好可恶,居然当着我的面说我不如别的女人,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她有哪点不如人,论家世、论外貌,她样样比人强。

  他俊颜转冷。“因为在我心里已经有一个她,不论是你或其他女人,我的眼底装不下。”

  “太过分了,你竟然无视我的存在……啊——你干什么……”噢!好痛,她的手好像快断了。

  “我说过给你留点颜面,但是你不要,我只好得罪了。”学过咏春拳的他手腕一翻转,巧施暗劲,让吃痛的朱立雯松开紧缠不放的手。

  对于不重视的人,夏桐月绝对能做到绝情的地步,他向来就是冷情的人,只是擅长以温文儒雅的形象示人,以为他是脾气和煦的大好人。

  因为情薄,所以一视同仁。

  所有人只能感受到一丝丝他刻意释出的温情。

  因为他只看得到一个人,所以身边的人全成了沙尘,进不了眼、入不了心,随风飘过苍茫大地,落于不知名远方。

  朱立雯的痴缠让他动了气,她不放手,他非逼着她放手不可。

  “我的手脱臼了,你要丢下我去哪里?”他不可以丢下她,她需要他。

  夏桐月看向她,眼神却是冷漠的。“放心死不了的,你的手没脱臼,顶多痛上一会儿,我已经履行条件陪你吃顿饭,恕不再奉陪了。”

  朱立雯不敢相他真的走开,在自己手痛得要死的时候,他头也不回的从眼前消失,似乎她这个人是多余的,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她气极,也恼得一肚子火,愤恨的握紧拳头一挥——嘶!泪珠滚出眼眶,她尝到此生最大的屈辱。

  “约会喔!教人看了好眼红,没想到你喜欢的是那种肉弹美女。”大胸部的迷思。

  夏桐月举起手遮住刺目的阳光,他眯起眼,看向倚靠车旁的女人,方才冷凝的俊颜因她的酸言酸语而柔和,笑意飘扬瞳眸深处。

  “是这种肉吗?还满喜欢的,捏起来挺舒服的。”他伸手一捞,揽住她腴嫩的腰身,顺势捏了一把。

  杜希樱抽了口气,横瞪一眼,“光天化日之下,你也敢吃我豆腐。”

  “都睡在一起了,你全身上下有哪一寸肉我没摸过的。”敢情是刚才的刺激不小,口气很冲呐。

  “少套用我说过的话,了无新意,想交女朋友就大方一点,遮遮掩掩的怕我破坏呀!”她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轻哼一声。

  他眉眼一弯,爽朗的笑声从喉头涌出。“你吃醋的模样真可爱。”

  “谁吃醋了,少往自个儿的脸上贴金,本小姐眼高于顶,你这点姿色我还看不上眼。”暖床尚可,一下了床就没什么作用。

  “要不要正名,干脆在一起算了。”夏桐月从后面搂着她,唇贴着她后颈轻轻厮磨。

  “正什么名,你晕了头呀!你是奴隶的身分,别想和主人的我同起同坐。”她用力的戳他厚实手背,戳出好几个红印。

  “希樱,我对你是不会变的,你爱吃什么我就煮什么,你懒得工作我养你,手机、电脑、银行帐户的密码通通不瞒你,我的人生交由你掌控。”他知道她父亲的背叛让她对爱情婚姻心生畏惧。

  她怔了怔,放肆的张狂静默了下来,好半晌才道:“天会变,地会变,人心岂会不变?”

  “我不是你父亲!”他始终如一,执着守在她身后。

  “夏桐月!”她低喝,骤地变了脸色。

  “在我眼中,你一直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小母狮,你有世上最锋利的爪子,敏捷聪慧的脑子,钢铁一般的意志,你还有什么好畏惧?”他心疼她受过的伤害,但不希望她一直走不出来。

  第6章(2)

  她也想勇敢,但是……

  “我怕痛。”

  短短的三个字,道出她内心最深处的阴影,父亲的负心是她一生中最难抹灭的伤痛,他让她同时失去最景仰的灯塔和挚爱的亲人。

  “希樱……”

  夏桐月双臂收紧,紧紧拥抱住怀里的脆弱人儿,他企图用行动抚慰她受伤的灵魂,告诉她:他永远不变心,一直陪伴她左右。

  但是一道猛烈的撞击声止住他的声音,两人为之愕然的抬头一看,耳边隐约听到路人的交谈声,好像是酒醉驾驶,那辆车子都撞毁了。

  “不要说,拜托,太残酷了。”杜希樱捂着脸,逃避的想将头埋进沙里。

  “……可是不说的话对你又太残忍,杜希樱小姐,你真的是衰神,车子停在停车格也会被撞,你的红色跑车又要进厂维修了。”他闷笑着,眼中闪过对她的同情和怜悯。

  “我要离婚,不管你同不同意。”身形健硕的中年男子语气坚定,往后推的发线可见童山濯濯。

  “你一定要这么狠心吗?我们夫妻二十余年,共同度过最艰苦的日子,你承诺过要给我一辈子的幸福,但现在……”幸福在哪里,他给她的是痛苦和不爱后的伤害。

  垂泪的妇人捂胸呜咽,她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好像世界崩塌。

  “不是我狠心,请你也体谅我,她有了孩子,是个儿子,我终于有后了,你忍心剥夺我享受天伦的快乐吗?”是男娃呀!他盼了半辈子才盼到的血脉。

  “呵……”她笑得凄楚,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你早就有个女儿了,你常说她是你的骄傲,有了她,你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父亲,难道那个还不叫天伦之乐。”

  男子焦虑地挥着手,来回走动。“不一样,儿子跟女儿怎能放在一起比较,我百年之后是要儿子送终的,初一、十五上炷香,女儿终究要嫁人,是别人家的。”

  “你这种话你居然说得出口,你忘了你有多宝贝这个女儿吗?从小捧在手掌心上怕她化了,你拿《六法全书》让她背着玩,直道要她继承你的衣钵……”过去的美好他全不记得了吗?心里满是外头那个女人和她生的儿子。

  “我没说不要她呀!我还是会用心栽培她,只要你把离婚协议书签了,该给你们母女的照顾绝不会少。”男子一心只想离婚,好给年轻的情人一个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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