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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母凑一脚 page 6 作者:春野樱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向来对人,尤其是对女人充满防备的他,怎么会那么安心的躺在她腿上,而且还一觉到天亮?

  而她,为什么没推开他?她以为那也是一种“义务”吗?

  他把她娶回家是要她当一个妈妈,不是要她当人妻,她为什么要……可恶,今天的欧洲市场又起了大变化,他忙着汇整情报跟做出反应都来不及了,居然还有时间想她的事?

  她不过到他家几天,怎么就能让他平静无浪的心海登起波涛?

  不管是第一次见到她还是现在,他都不曾觉得她是个大美人。严格说来,她不过是长得清秀、不讨厌罢了。

  像她这么平凡的女人,为什么能扰乱他的心?他是太久没近女色,所以欲求不满吗?

  不行,他得跟她保持距离,而且也要严禁她靠近。

  他们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合,而他也相信这样的婚姻是无法善终的--他跟前妻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是棋太喜欢的“妈妈”,但绝不会变成他间宫都臣的妻子,绝不会!

  樱台,花园幼儿园。

  虽然说要跟都臣商量棋太就学的问题,但要跟他好好的谈上话实在太难了。

  因此,她只好自作主张让棋太改到樱台的花园幼儿园就读。

  花园幼儿园离道馆不远,道馆有几个小朋友都在那里念书,有他们带着,棋太很快就融入了新环境。

  下午,她去接棋太及三个在道馆上课的小朋友。

  说穿了,她的道馆除了是练剑的地方,还是课后安亲班。

  下课钟声一响,小朋友们像是倾巢而出的怪物,急着奔向正在门口等待他们的家长。不一会儿,她看见棋太及其他三个道馆的小朋友朝她跑了过来。

  “珠树老师!”念大班的小志一脸惊疑的看着她,“棋太说你是他妈妈,是真的吗?”

  “珠树老师,你跟棋太的爸爸结婚了吗?”中班的光太也迫不及待的问。

  “是真的。”棋太用双手紧紧的拉住她的手,“我没有骗人,她是我妈妈。”

  “珠树老师,”跟棋太同班的瑞希睁着那两颗圆圆大眼看着她,“棋太真的没骗我们吗?”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迟早都要面对这样的场面,珠树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这些小孩子一定很难理解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棋太的妈妈吧?她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呢?

  “妈妈,你快告诉他们呀!”棋太焦急的拽着她的手,催促着,“你快说你是我妈妈。”

  在前一间幼儿园里,棋太因为别人笑他没有妈妈而跟人打架,甚至拒绝上学。

  因此她可以理解现在的他,为何如此心急的想证明他是个有妈妈的小孩。

  她不想让他失望,更不想让他受伤。再说,现在的她也确实是入了间宫家的籍,是间宫都臣的妻子,间宫棋太的妈妈。

  “是的。”她硬着头皮点头,“我跟棋太的爸爸结婚,是棋太的妈妈。”

  听她亲口证实,孩子们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棋太脸上漾开了笑容,“我没骗你们吧?我真的有妈妈。”

  “珠树老师,你什么时候跟棋太的爸爸结婚的?”瑞希半信、半疑地问。

  “几天前。”她说。

  “哇!好羡慕喔。”瑞希一脸钦羡。

  “嗄?”她一怔,“羡慕什么?”

  “棋太的爸爸很帅啊。”瑞希天真的说。

  “呃……”瑞希说的是没错,间宫都臣确实是又高又帅,不过她可不是因为那样才跟他结婚的。

  “珠树老师,那你现在不就是棋太的后母?”大班的小志正经八百的闯。。

  “呃……”小孩子总是会提出让大人哑口无言又措手不及的问题。如果可以,她真不想面对这些。

  “什么是后母?”棋太抬头望着她,好奇地。

  “那是……”

  “后母就像白雪公主里面的巫婆,会喂你吃毒苹果。”小志捏着鼻尖,驼着背,学卡通里的巫婆发出怪笑声。

  棋太怔了一下,生气的瞪着小忘,“妈妈才不会喂我吃毒苹果呢!”

  “珠树老师又不是你真正的妈……唉唷。”。

  未等小志说完,珠树已经捏住他的鼻子,语带警告,“小志,你还想到道馆来上课吧?”

  小志害怕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她松开手,咧嘴一笑,“那就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嗯嗯。”小志摸着红红的鼻子,不甘心却又不得不屈服,“我知道了。”

  “很好。”她一手拉着棋太,一手牵着瑞希,“我们走吧。”

  车子熄火,都臣却坐在车上,迟迟下不了车。

  看着紧闭的大门,他的心没来由的沉重。而这,让他懊恼极了。

  今天是星期五,不到七点,办公室里的人就几乎走光了。

  这是星期五办公室里的常态,但不知怎的,他竟觉得慌。

  他经常一个人在公司里待到午夜。他必须说,他接受也享受那样的孤寂。

  但今天,办公室空旷安静得让他几乎快坐不住,甚至有种想夺门而出的冲动。

  十点不到,他终于逃出了那安静到让他发慌的办公室,一路疾驶回家。

  但当他回到家,看见那紧闭的大门,心里却是纷乱又沉重。

  他感觉自己在等着,等着一盏亮起的灯、等着有人开门出来对他说“你回来啦”。

  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就像他的前一次婚姻一样。

  他不懂,为何他却对她有了不切实际又莫名其妙的期待?

  老天,她会巫术吗?她对这个家及他施了法、下了咒吗?

  他明明对婚姻没有任何期待,也不是因为爱上她而要求她跟他结婚,为什么心里却有着说不上来的蠢动?

  一直以来,他掌控着所有的事,但这是第一次,他觉到自己被什么给攫住了。

  他以为就算有一纸婚约,她也只不过是个可以被称为“妈妈”的保母,但怎么短短几天,她就改变了这个家的生态?

  想到自己明明决心要跟她保持距离,却又因为大门紧闭而感到失落,他就觉得很呕、很恼。

  下了车,关上车门,他一如往常的将钥匙插进大门锁孔,打开大门,然后上楼。

  走进书房,他打开了桌灯,环视着一室的寂静,没来由的感到焦虑及悲哀。

  才要脱掉西装外套,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你回来啦?”

  他陡地一震,猛地转身,看见的是一道刺眼而温暖的光。

  定睛一看,那不是光,而是她。

  在幼儿园及道馆玩了一天的棋太,因为太累了早早就上床睡觉。

  在哄他睡的同时,珠树也不小心睡着了。

  棋太今天活像是会走路的大声公般四处放送,搞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已婚”事情。道馆的孩子、孩子们的家长,每个人见了她都追着她问东问西。

  她虽不想对大家说谎,但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为了保住道馆才答应跟棋太爸爸结婚……

  这事毕竟不光彩,而且要是不小心传到棋太耳里,还可能会伤害他幼小竹灵。

  因此“我们一见钟情,决定闪婚”,成了她唯一的答案。

  第5章(1)

  十点半,她突然惊醒,因为她听见了细微的声响。

  她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走出房间。穿过走廊,她往另一头走去。

  书房的灯亮着,这让她有点惊讶。他回来了吗?现在“才”十点半耶。

  她快步向前,走到书房门口,看见背对着门站在书桌前正准备脱掉西装外套的他。

  “你回来啦?”

  听见她的声音,他像是被吓了一跳,猛然转过头来,像见鬼了似的看着她。

  这下子,反倒是她让他给吓着了。

  “今天比较早喔?”她讷讷地说。

  “还没睡?”他有点冷淡的把头转开,脱掉了外套。

  见状,她立刻趋前要接过他的西装外套。但当她的手一碰到他的西装外套,他竟大动作的将手一缩,像是不希望她碰到他的东西般。

  她有点尴尬地看着他,“我只是要帮你把外套挂好……”

  她觉得今晚的他怪怪的,有点警戒,也有种说不上来的神经质。

  跟现在的他相较,她比较喜欢昨天晚上累到在她腿上睡着的他。

  那时的他像只在主人身边睡得香甜且没有防备的大狗,而现在的他,像是一匹在暗夜里的某处,瞪大亮晃晃双眼的狼。

  “你不必做这些事。”他语气冷淡,“这不在契约之中。”

  他不是故意这么冷漠,但天生的防御机制一启动,他就立刻变成一个可恶的人了。

  他一向掌握着自己的情绪及情感。但当他发现自己的情绪及情感竟受到她的影响及操控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封闭自己的心。

  她是为了保住道馆才答应跟他结婚,她并不爱他,。因此……他也绝不能爱上她!

  “你的责任是把棋太照顾好,不是照顾我。”他说。

  她皱皱眉头,两只澄静的眸子紧盯者他,“今天的工作不顺利吗?”

  “什……”

  “你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她有点愠恼的瞪着他,“我只是顺手帮你做点事,你干么态度这么差?”

  “我没要你顺手帮我做什么。”他浓眉一揪,“你出去吧。”

  她眉心一拧,悻悻的看着他。

  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有必要搞得这么陌生吗?

  她知道自己跟他只有一种名叫“契约”的关系,不用他一再的提醒。

  她忍不住瞪着他说。“昨天晚上睡在我腿上的你比较可爱。”

  他的目光像是利刃般射向她,“不要说我可爱。”

  迎上他利如刀刃的目光,她心头一惊。

  她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今天惨赔了几十亿,所以得找个人来出气吗?

  哼,“当出气包”可也不在他们的契约当中耶,她何必受这种鸟气?

  “我不会再说你可爱了,因为你一点都不可爱!”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但一转身,她突然想列她已经让棋太到花园幼儿园上课的事,她只好再次僵硬地把身子转回并面向他,“对了,我跟你说,我已经让棋太到花园幼儿园上课了。”他微顿,“花园……幼儿园?”

  “我不是有跟你提过吗?”

  “你没跟我提过什么花园幼儿园的事。”他神情凝肃,“那是什么幼儿园?”。

  “就是小朋友聚在一起吃喝玩乐的幼儿园啊。”她说。

  他眉丘隆起,一脸严肃,“棋太不是回吉维尼双语幼儿园吗?”

  她想了一下,猜想他说的应该是棋太之前念的那间幼儿园。

  “棋太好像不想回去那里,而且他在花园幼儿园比较开心。”

  为了让他了解一下花园幼儿园,她继续说:“花园幼儿园在我们樱合算是不错的幼儿园,而且离道馆又近,我每天都可以接送他上下课,还能回道馆……”

  “你开什么玩笑!”未等她说完,他打断了她。

  避上他严厉又冷肃的眸子,她心头一颤。

  “你让棋太去念那种每天只是吃喝玩乐的幼儿园?你在浪费他的时间吗?”

  “什……”

  “明天立刻让他回吉维尼双语幼儿园上课。”他语带命令,“不准再让他去什么花园幼儿园。”

  她听得出他话中对花园幼儿园有着明显的歧视,甚至是不屑。是怎样?一般人念的幼儿园比较脏、比较差,教出来的小朋友也比较笨吗?

  “棋太他在吉维尼一点都不快乐!”

  “吉维尼有完整的师资及教学内容。”

  “哈哈。”她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又是什么要孩子赢在起跑点上的鬼话吧?”

  她说那是鬼话?让小孩子跑得比别人早、比别人快有什么不对的?

  她根本还未为人父母,怎知为人父母的苦心?

  “棋太才五岁,现在的他要的是快乐。”她毫不退让地表示。

  他目光一凝,“棋太的教育方式由我来决定,不是你。”

  她迎上他仿佛要进出火光来的可怕眸子,“我是他妈妈,我也有权……咦?”

  话未说完,她便看见他大步的向她走来,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提--

  她陡地一震,惊疑的看着盛怒的他。

  “妈妈?”他的目光如刀射向她,“你只是个和我订了契约的演员,不要太入戏。”

  听见他这些话,她感到生气,也觉得受辱。

  虽然她是因为三千万才跟他结婚,但她是真的喜欢棋太也是关心棋太。他要她别太入戏是什么意思?要她虚情假意的对待棋太吗?

  “我喜欢棋太,我想做对他最好的决定。”她态度依旧强硬且坚持。

  “你没有插手的资格。”他冷冷地说:“记住,你在这个家里只有义务,没有权利。”

  她那愤怒却又无力的表情,让都臣浮躁的心情稍稍缓和下来。

  是的,就是这样,他得让她知道这个家是由谁作主,是由谁当家。他主导了一切、控制着一切,而她……也在他的掌控之下。

  他间宫都臣不会被任何人攫住,包括她。

  “只有义务?没有权利?”她气愤的甩开他的手,声线微微颤抖着,“我让棋太到花园幼儿园上课不是为了展现我在这个家里的Power,而是为了让棋太得到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快乐及自由。”

  “别说得你好像真的很爱他。”他冷然一笑,“要不是为了三千万,你不会答应结婚,也不会爱他。”

  他的话像颗要命的大石头,狠狠的砸在她身上,让她痛得连发出哀号的力气都没有。

  看见她受伤的表情及眼神,还有那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他知道自己狠狠的伤了她。他明白这样的自己真的很可恶,但唯有这么做,他才能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他害怕掌控不了自己的心,而现在借由剥夺她所有能力及权利的方式,他重新拿回了主导权。

  “我再跟你说一遍,”他直视着她,“你在这个家里唯一能做该做的事,就是扮演好一个妈妈的角色,绝对不要企图改变什么。”

  她抬起泪湿的眼,强忍着几乎要滚落的泪水,恨恨地的瞪着他,“你想把棋太变成像你这样的人吗?”

  闻言,他微怔。

  “不过是有尾精虫较争气的跑了第一名,你就想掌控棋太的人生吗?”她语气愤慨的质问。

  “你说什么?”精虫?驹,她还真敢说!

  “不要把养育小孩当成你的事业来做!”她语带指责,“为了赚钱,你可以变成一个可怕又可憎的人,但养小孩要用爱、用感情,你知不知道?”

  他脸一沉,“你居然敢教我怎么养育孩子?”

  “一个连早餐都没办法陪孩子吃的爸爸,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会养孩子?”她无畏无惧的迎上他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你……”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恶狠狠瞪着自己的女人。

  他以为她已经被击溃,却没料到她会强力反击,而且让他几乎快无招架之力。

  “我确实是为了三千万才答应跟你结婚。”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沉静的看着他;“但我喜欢棋太是事实,如果你要我当他十三年的妈妈,就不要剥夺我当妈妈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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