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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王多难 page 7 作者:席维亚

  “风豫乐!”喻千凌又喊,见他不动,干脆动手去扒卷在臂上的袖子。“算了,我自己下去!”

  “欸!你干什么?!”风豫乐脸色一变,赶紧阻止。“别以为你安稳地站在这儿,就觉得与平地无异,那全是因为我的关系啊!这高度会让你摔断颈子的!”

  “那你带我下去嘛!”喻千凌挫败大吼。等待风豫乐回府的期间,她有派人再到火王府去一趟,得到的仍是他尚未回来的消息。虽然那些回绝的话都很冠冕堂皇,她却有种感觉,那都是借口,全是不让她见他的借口。

  他总是陪在她身边的,她从来没想过,想见他一面居然会有那么难!

  “好,我带你下去,你小声点。”风豫乐没辙,叹了口气,见底下没人,带她降落在厉炀寝房外的长廊。

  看到里头点著灯,喻千凌整个心头火起。还说他不在?她一定要跟厉炀告状,揪出那个假传圣旨的人!

  “厉炀!”她推开门,快步走了进去。

  她忘了他们是偷偷进来的吗?风豫乐要拦已经来不及,翻了个白眼,赶紧跟进,把房门关上。

  “厉炀!”都没人回应,喻千凌直闯内室,见榻前的纱幔是放下的,她拧起眉。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她上前,一把揭开纱幔。“厉……”在看到榻上的身影时,语音顿时消散——

  他赤裸上身趴伏于榻,肌理分明的背上布满乌紫,从肩胛到背脊,让人怵目惊心。

  为什么会这样?!

  “厉炀……”她一惊,伸手想去摇他,但一接触到他的肌肤,高热的体温烫上指尖,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吓得退了步。直到此时她才发现,他的呼息异常沉重,几乎已陷入昏睡。

  随后走进的风豫乐见状,脸上的笑容即刻消失。“怎么会这样?”他抢到榻边,检查厉炀的状况。

  “我也不晓得……”喻千凌低道,突然,脑中一闪而过的画面顿住了她的呼吸——是昨天!昨天他为了保护她所受的伤!

  她捣住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笨厉炀!受这么重的伤不会说吗?昨天回程时还一直让她靠在他的身上,那有多痛!

  审视后发现伤势并未危及内脏,风豫乐松了口气。虽然没有皮外伤,但里头出血过多,所以才会高烧昏睡,目前已停止出血,状况趋于稳定,实际上并没有看起来严重。

  “主子生病,怎么都没人照顾?”喻千凌又急又怒,转身就要出房喊人。

  “等等!”风豫乐赶紧阻止,示意她看向桌上空了的药碗。“厉炀服过药了,没人照顾一定是他的吩咐。你还是先跟我说,厉炀怎会受这个伤?”看她的表情,八成和她脱不了关联。

  看看沉睡的厉炀,再看看药碗,喻千凌接受他的说法,心稍稍定下,把昨天的情况大略地说了一遍。

  “他大可不用出手的,我掉进江里又不会有事!”心疼又自责,她越说越气,把错怪到厉炀身上。

  “连厉炀都压成这样,你挡得了吗?”风豫乐摇头,她所叙述的画面让他很想骂人。厉炀也真是的,忙了三天的他应该也快累瘫了,却完全不顾自己是否会体力不支,一心只想救她,加上受这个伤,还能自行爬上岸真是个奇迹!

  她知道,但她也不想见他伤成这样啊!“可是——”

  “不、不、不许……不许动!”

  结结巴巴的斥喝打断两人的对话,他们回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端著药碗站在那儿,扑簌簌地发抖。他们都认得,那是火王府的管事。

  “别紧张,是我。”风豫乐扬起温和的笑,赶紧上前把药碗接过放到桌上,就怕管事会抖到失手将那碗药打翻。

  “我还以为有刺客……”看见是他,管事松了口气,视线一掠,在看到喻千凌时,突然瞪大了眼。“水王?!您怎会在这儿?王吩咐不能让你进来的……”见她的表情瞬间沉下,他惊觉自己说溜了嘴,赶紧捣唇,不敢再开口。

  居然是厉炀不让她进来?喻千凌好生气,气到胸口快要炸开。

  之前只是要她别进他的房,现在连火王府也不让她进了?!她还把错全怪到厉伯母那里去,想告状呢,结果,这全是厉炀的意思!

  喻千凌气得转身就走,却被人一把拉住。回头见风豫乐扯著她的袖子,她怒声大吼:“放手!”

  真是的,千凌一凶起来,连他都怕!风豫乐急忙开口:“你以为厉炀为什么把你挡在外头?他就是不想让你担心啊,你还因为这样生他的气?”

  喻千凌一怔,动作停了下来,心整个揪紧。“怎能不气?怕我担心什么?他这样昏睡不醒,不是让人更担心?”

  “所以他才不想让你知道啊!”风豫乐叹气,放开手。

  “是啊,水王。”管事也过来帮忙说话。“府里知道王受伤的只有我而已,连老夫人都没让她知道这件事。”

  “没请大夫来吗?谁来照料他?”喻干凌想到刚刚进来时,房里空无一人。

  “王不准任何人接近,他给我一张药方,只让我熬药送来,甚至不让我待著。”管事一脸为难地说道。

  喻千凌咬唇,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翻腾,她既想将厉炀重重捶醒,又想趴在他身上大哭。难怪昨天倚在他怀里,她觉得他的身子都是紧绷的,原来他在强忍,怕她发现。要是他早说,先停下来疗伤,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严重?

  风豫乐闻言苦笑。同是男人,他能够理解厉炀想隐瞒一切的心情,若易地而处,他可能也会这么做。“火王昏睡多久了?”

  “睡睡醒醒,早上一直出汗,睡得不是很安稳,中午用膳吃完药后,就睡得沈多了。”管事回答。虽然听令不准留在房里,他还是忍不住都会来偷看一下。

  风豫乐沉吟。听这状况,都有在逐渐好转,应该是没什么大碍,而且值得庆幸的,这伤势并没有伤及筋骨,厉炀年轻力壮,恢复力强,再睡个一夜,精神应该就可回复大半。

  “火王睡得正热,你藉现在拧条手巾帮火王擦一下汗吧。”心里下了定夺,风豫乐对管事吩咐,而后转头朝千凌说道:“千凌,我们走吧,让厉炀好好休息。”

  “厉炀这样子,你丢得下他?”喻千凌不敢相信。

  “不然呢?”风豫乐双手一摊。“就算待在这儿,他还是一直睡,瞧,连我们讲了这么久的话,他都没醒。”不是他没手足之情,而是评断过状况,单纯就事论事。

  就是这样都没醒才更让人不安啊!喻千凌一脸嗔怒,走到榻沿坐下。“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照顾他。”

  “水王不可!王醒来看到您会生气的!”管事大惊失色。“何况他并不打算让人知道他受伤的事,你待在这儿,府里的人见到,不就全揭了底吗?”

  “气我又不是气你,怕什么?”喻千凌冷哼,一脸坚决。“而且你当我第一次来这吗?他都下令不准人靠近了,有谁敢来?”厉炀只要赶奏折或忙领地的事务,闭关个两、三天不让人进都是常有的事,府里的人早就习以为常,要不是如此,怎么可能关在房里一整天,都还没人发现?

  “这……”管事哪里说得过她?满头大汗,赶紧看向风豫乐求救。

  风豫乐别开视线,装作没看到,心里暗自好笑。这小子要是见到千凌为他急成这副模样,铁定乐翻了……不,错了,厉炀疼她如命,只会气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已。他无声地低叹了口气。

  “那就这样喽?我去跟你娘说一下,免得她担心。”风豫乐伸了个懒腰,见管事还要再说,他一把勾过管事的肩头,往外走去。“好啦,你就别担心了,有水王在,火王骂不到你的……”

  随著风豫乐和管事的离去,房门关阖,房间里变得静默,只有他沉重的呼息声,一下又一下,敲著她的心。

  喻千凌的视线落在他的肩,他的背,然后回到他眼睫垂覆的侧脸,心里满是难过。他的肩总是那么宽,他的背总是那么挺,却为了她,害自己伤成这样。

  虽然她总嚷著要他保护她,但她只是希望他能陪在她身边,不是真要他为她牺牲生命……她的双手紧绞,强忍不让心伤和自责侵蚀了理智。

  不行,她要照顾厉炀,她必须振作。她用力吸著鼻子,端来药碗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她坐近他的枕边,准备将他的身体扳正,一碰到他的臂膀,体温和光裸的触感烫上指尖,她才想到他的上身是赤裸的!她的脸瞬间赧红,环著他的手,要放也不是,要抬起也不是。

  害羞什么?小时候不都看惯了吗?她努力把害羞的心思压下,吃力地将他环起,让他的头靠著她的臂弯,端起药碗就近他的口。

  喻千凌凝神,心里默念,像有条无形的线,将里头的汤药拉出了一条细丝,缓缓地从他唇畔渗入,速度很慢,她喂了很久,才把整碗的药喂完,整个手臂都被他的重量压麻了。

  她不以为苦,把药碗放下,掏出绣帕为他拭汗,拭过他的胸膛时,健壮结实的肌理,再次害她的粉颊染成桃红色。

  别乱想、别乱想!她不断告诉自己,眼神却还是心虚地飘了开,不敢多作停留,然而,指下抚过的起伏,还是让她无法抑止地连耳根都整个烧红。

  越擦心越慌,喻千凌也不管整条绣帕已经湿透,胡乱把他手臂、胸膛抹过一遍后,赶紧把他翻回原本趴伏的姿势。

  “这房里怎么这么热?”她吁了口气,脸红嘀咕,全身已香汗淋漓。

  好一会儿,等到狂跳的心稍稍平稳了,她才敢再低头看他。

  即使已有心理准备,他背上的伤势,还是让她抽了口冷气,什么胡思乱想、脸红心跳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呆子!”手指轻抚过那片青紫,她低骂了句,娇嗔的语气里满是不舍。

  她闭起眼,一层水雾在他背上凝聚,结成了一层薄薄的水,被她用法力控制著,覆住整片伤势。

  冰凉的触感将厉炀从昏沉中拉回,浓眉聚起,一直闭合的眼眸缓缓眨动,而后睁开,涣散的双眼失神地望著前方。

  镇日间,高烧让他在昏迷及梦境中来回,里头有她,有南宫旭。有时她倚在南宫旭身边,有时却又偎在他的怀里,他已分不清,何者是现实,何者是虚幻。

  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额际,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舒服喟叹。

  “你醒了?”听到声音,喻千凌低头看他,见他张开了眼,心里好开心。

  她美丽的笑容映进眼里,厉炀一瞬也不瞬地凝视著她。又是梦吗?只有在梦里,她才会这么关怀地看著他……

  半昏沉的他,已没有足够的理智再去隐藏爱意,他伸出手,手背刷过她的颊侧,顺著颈际而下,他没有直《的碰上她,然而融和了散发的体温,似有若无的触抚,却充满了男性的占有隐喻。

  不明白他眼中的炙热为何,喻千凌只觉她的身子开始燥热起来,隔著些许的距离,她几乎可以感受得到他的体温熨贴著她的。

  不是没和他四目交接过,不是没被他的手碰过,但此时眼前原该熟悉的他,却变得好陌生。仿佛眼前的他,不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人,而是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一个充满狂肆霸气的男人。

  “……厉炀?”她迟疑地轻喊,紧张得喉头都哑了。

  厉炀微眯起眼,视线变得迷蒙,只有她的美,益发清晰。这场梦,她选择了谁?是他?还是南宫旭?这是场美梦,还是恶梦?

  “你会陪在我身边吗?”他的嗓音因发热而粗嗄,带著低沉的磁性。

  被他的视线紧锁,喻千凌别不开眼,她有点怕他,却又有点被他吸引,她只能点头,如擂鼓般的心跳让她说不出话来。他和她,到底是谁不对劲了?

  “即使南宫旭来也不离开?”就算是梦境也好,让他听一次她亲口的承诺……

  为什么要这样问?喻千凌不解拧眉。南宫旭不知道他受伤的事,就算知道了,又怎么可能叫她离开?

  她想问,但他眼里的热切及渴望,让她问不出口。她没见过他这样,那么索求,像个无依的孩子。

  “我不会离开的。”她抚过他的额,柔声说道。

  这是一场美梦……厉炀满足地扬起了唇,拉下她的手,在手背印上一吻。

  他发烫的唇,像烙在上头,喻千凌一惊,本能地想将手抽回,他却牢牢握住,靠在脸侧,沉沉睡去,脸上心满意足的笑容,像他握著的是稀世珍宝。

  心头莫名的颤动让她心慌,她咬唇,想逃出他的握持,他的神情却让她挪不开视线,让她无法离开。

  他太坚强、太可靠,一直是她的依赖,被他呵护得太理所当然,让她忘了,他只不过大她一岁罢了,她却自私到只一味倾倒自己的情绪,从不曾顾虑过,他是否也有需要人呵护的时候。

  “你在想什么?”喻千凌看著他轻喃。“我不会再那么任性了,你也要答应我,别让我担心好吗?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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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炀一觉醒来,近在眼前的睡颜顿时震得他全身无法动弹。一时间,他无法辨别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怎么回事?他闭起眼,整理紊乱的思绪。

  那一晚,送她回府后,强撑的意志力开始涣散,整个人已呈现半昏迷状态,不想找来大夫闹得众所皆知,他只好亲自上门把大夫从睡梦中挖起,并逼迫大夫不得说出这件事,才拿著药方回府。

  他的印象只到找来管事,把事情安排好,之后就一片空白。

  不对!他不是交代不准她进来的吗?人怎会在这儿?还睡在他的榻上!厉炀倏地睁眼,双手撑起,背上依然紧绷的肌肉让他皱起了眉,却已不再那么疼痛。

  这伤不应该会好得这么快……他伸手摸向后背,感觉到残留水气的冰凉触感,昏迷中的片段画面回到脑海,隐约中,他记得有双柔软的手,照料著他。

  是她吗?厉炀看向她,她像怕占了他的位置般地蜷缩榻沿,即使处在只要一翻身就会摔下榻的危险边缘,她仍睡得好熟。

  他视线转柔,悄无声息地翻身下榻,将她往里头挪了些,并为她覆上薄被,让她能睡得安稳。看著她熟睡的容颜,他的心里盈满感动。即使时间倒转,他仍会选择毫不迟疑地救她,能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安稳睡颜,是上天给予的最大恩赐。

  等喻千凌醒来,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见他衣著整齐地坐在窗边看书,她傻傻眨眼,还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好半晌,她才忆起自己在此的原因——

  他的伤!水眸蓦地睁圆,她跃下榻,立刻动手去扒他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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