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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那一年(下) page 5 作者:宋雨桐

  当年获救后,其实她昏迷了一段时间,而且治疗甚久,几乎长达一年,一开始是怕父母见了她这样子伤心难过,又不想再回到齐藤家去,便央求着黑少想办法把她藏起来,等她真的完全痊癒可以出来见人时,已是一年半后的事了,她曾经不止一回地去探看过她的父母,知道他们都好,她也继续隐姓埋名地过日子,因为黑少警告过她,齐藤英树一直都在找她。

  而她现在住的家,是她回来台湾后,好不容易才存钱买下的小套房,虽然只有一个人住,房子又有点小,可却是她唯一的归处,想到连她住的地方也可能被毁了,她怎能不心急如焚?

  “别急,你家没事。”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去过你家找你,可你不在。”黑木悦司放开了她的手。“坐下,听我说。”

  席舞乖乖坐下。“好,你说。”

  对这个救命恩人,她一向言听计从。除了因为她的命其实是他努力捡回来的这一点,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也是个有能耐的人,比她聪明太多了,她一向不爱动脑,有人帮她动也没啥不好。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能找到你住的地方,但不能保证他们之后也找不到,所以你暂时不要回家。”

  她皱起眉。“那我之后要住哪?”

  黑木悦司挑高了眉。“说到这,席舞小姐,你昨晚住哪?为什么没回家?我不信你会想得到这帮人会找上门所以才没回家去,如果你有这么聪明,刚刚就不会急着想往家里冲。”

  “我……昨天晚上……”席舞被他这么一问,顿时结巴了。“那个,因为昨天被追怕了,怕被不小心跟踪,所以没回家,就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下。”

  “哪个旅馆?”

  嗄?连这个都问?有没有这么精明又计较的啊?

  “就……”

  “再给我说谎,我从此就不会再见你,你就自生自灭吧。”黑木悦司没好气地睨着她。“我知道那头树来台湾了,昨天是他救了你?你跟他回饭店了?跟他上床了?他已经知道你是舞冬末?”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呵。

  席舞瞪大了眼。“我当然没跟他上床,虽然差一点……”

  “很失望?”

  “当然不是!”

  “不是最好。你最好给我忘掉那头树!”想当年他可是为了她,放下身段求了父亲,才能瞒天过海不让那头树找到她的,啧啧。“你给我有出息点。”

  怪……

  席舞看着他,这男人从来都不曾要求她忘掉齐藤英树的,一直一直都没提过,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何时在意过我是否忘记他了?为什么今天……”

  黑木悦司看着她。“说你笨也不算太笨嘛。”

  她本来就不笨好吗?

  “因为你要嫁我了,所以你得给我彻彻底底忘掉那头树。”他说得云淡风清,脸上的神色却有点不自然。

  什么?

  席舞唰一下站起来,脸色发白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嫁你?”

  他也来要她以身相许这一招吗?如果是这样,这要求也来得未免太迟了吧?都过了九年了耶!

  啧啧,看她这什么脸色?

  他环胸睥睨着她。“怎么?我黑木悦司还配不上你这个丫头不成?”

  “当然不是。”

  “那是怎样?我不够帅不够迷人?我究竟哪一点比不上那头树了?”

  又是那“头”树!他今天很呛人喔!

  席舞忍不住纠正这个中日混血的男人。“树的单位是棵,不是头,头是用来形容牛啊猪啊羊的……”

  “这是重点吗?”

  “不是……”

  “不是那就闭嘴,现在我是在保护你的命,不然你以为我干什么要娶你?”为了保护她,他必须把她变成自己人,因此要她嫁给他,他比她更委屈好吗?她是为了保命,他可是为了保她。

  闻言,席舞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

  看来她真的有点笨。

  “你这回捅的楼子有点大,嫁给我,成了黑木家的媳妇,那些人才不敢动你,或者正确点来说,我父亲才不会动你。罗楠……是我父亲的人,为了他伟大的政商版画,他可能会杀了你……”

  “不会吧?”席舞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心里着实发了毛。“我保证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真的!你去跟他说,相机他拿去,我不会说出去的!反正我手上也没有证据,我说的话人家一定不会信的,这样不行吗?”

  “如果是别人或许行,可他是罗楠,我父亲不会让他手上的将棋冒着有一丝一毫损伤的危险。他经营了这么久的一颗棋子,还没真正用到呢,怎么可能为了你这小丫头放弃?”

  “可是……”

  “你得快点做决定,这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事了,如果你昨天是被那头树所救,那么他也会被你所连累,就算一时之间他们找不到他,但如果再追下去,找到他也是迟早的事,你得让事情在你这里打住,免得产生后患。”黑木悦司说着,微笑提唇。“除非……你想报仇,让他陪你一死也无妨?”

  “绝对不可以!”席舞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她的心就疼痛到无法呼吸。“我当然不能连累他!”

  “不是恨他吗?现在倒是心疼起来了?”

  “我没有。只是不想冤冤相报!”

  “所以?”黑木悦司挑了挑眉。“嫁是不嫁?”

  席舞顿了一下,没料黑少这人竟立刻起身要走——

  她连忙抓住他的手。“我嫁就是了!”

  他回了她冷冷的一眼。“好委屈啊,倒似让你屈就了呢。”

  “我心甘情愿……”

  “我倒是不情不愿呢。舞冬末,你得搞清楚,你又欠了我一条命。”说着,黑少递给她一份饭店门卡。“我每次来台湾都住的那间饭店,知道吧?”

  “知道……”就是她昨晚住的饭店啊。日本来的都很爱这间五星级饭店吗?席舞瞪着手上的房门卡,心里七上八下。

  “晚上你就住这儿。”

  “可是……”

  “没有可是。”黑木悦司说着便起身,倾身在她额上吻了一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淡笑走人,若这男人手上有把古代的摺扇,现在恐怕是搧着走的,当真显得快意非常呵。

  欠他命,他就开心成这样?

  他是阎罗王投胎的吗?

  席舞正瞪着他呢,他却突然回过头来,吓得她忙低下头去,耳边却听到他懒洋洋的嗓音——

  “订好飞机票我会通知你,我们回日本,马上结婚。”

  第15章(2)

  挑高又时尚的空间,飘散着慵懒的蓝调。

  窗外的城市灯火和满天星光相互辉映,这间酒吧像是夹在天与地之间的一个奇异空间,似天堂又似凡尘。

  齐藤英树和他传说中的未婚妻蓝琳就坐在窗边的位子上,席舞一走进这间饭店的附设酒吧就看见他们了,本想转身就走,在座的另一个人也看见她了,拼命跟她挥手——

  “席舞!这边!”左语恩怕她没看见她,还站起来跟她挥手。

  席舞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她跟齐藤英树和蓝琳点点头,左语恩便拉着她在她身边坐下来。

  “好巧喔,席舞,我刚刚进来时就遇见了齐藤先生和蓝琳小姐。你知道我们杂志社昨天失火了吗?听保全说应该是电线走火,总之短时间之内我们都不能进杂志社了,幸好那天的照片及专访资料都在我家,毫发无伤,不然就惨了。”

  “是吗?保全说是电线走火?”席舞有点不安地看了齐藤英树一眼,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对,这是警方初步判断。”

  “噢……”

  左语恩看了席舞一眼。“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怪怪的?是因为杂志社失火吓坏了吗?幸好是晚上,没人受伤。”

  “是啊,真是万幸。”否则要是因为她的事伤害到别人,她可是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左语恩对席舞一笑。“还有一件万幸的事,齐藤先生将会在一个月之后和蓝小姐订婚,杂志半个月后出刊,这将是我们杂志的独家喔!”

  左语恩语气很欢快,却是边说边打量着席舞脸上的神情。她这是公然给预告呢,若席舞在意,还有时间可以把这男人抢过来,可席舞的表情也太诡异,只是微微一愣,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竟微笑地拿起她的酒杯敬他们——

  “这真是个好消息,祝两位幸福美满,百年好合,我先干为敬。”说着,席舞仰首便将酒一饮而尽。

  齐藤英树沉默地看着她,不语。

  蓝琳看着她,又看向齐藤英树,美丽端庄的容颜带点诧然的笑。“这位小姐还真热情,对吧?我们也得敬人家一杯啊。”

  “嗯。”齐藤英树轻应了声,和蓝琳一起举杯相敬。

  蓝琳开心地笑了,对席舞说:“谢谢你的祝福,我和齐藤很适合,以后的婚姻一定会如你所言幸福美满的。”

  席舞脸红红地看着她,又去看齐藤英树。敬她酒后,他也正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惊得她脸更加红,但她却没有再避开他的注视。

  “齐藤先生,你一定会幸福的。”她蓦地开口对他说道。

  齐藤英树迎视着她眼底那闪烁着的隐隐泪光,淡淡地跟她点了点头。“嗯,谢谢。”

  左语恩看了看两人,再看看蓝琳打量着他们俩的神情,顿觉有点不妙,忍不住伸手私底下去扯她。

  “喂,那可是威士忌啊,你当喝啤酒啊?”说着,还很认真地审视着她的表情。“你可以吧?席舞?醉了我可背不动你喔。”

  席舞的目光终于移过来,对她笑了笑。“才一杯酒哪会醉啊?何况今天我约你来本来就是喝酒的,不然来酒吧干什么?快,酒没了,快叫服务生来点酒,也顺便帮我庆祝一下。”

  “庆祝?你也有喜事吗?”不知为何,左语恩的眼皮跳了跳,莫名地感到有些不安,虽然这样的不安来得很奇怪,可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隐隐约约担心着什么,因此她特别敏感。

  “是啊。”席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举手叫服务生。“来两杯跟刚刚这位小姐一样的酒……叫什么?”

  “威士忌可乐。”左语恩乖乖答。那可是用酒精浓度四十的约翰走路当基底的酒,好喝却易醉,更别提这女人刚刚已经灌了一杯了。“换点别的吧?席舞?等会你若醉了,我真的搬不动你啦。”

  “我今晚就住这间饭店,放心吧,不会麻烦你的,嗯?”席舞笑着,转头对服务生道:“就两杯威士忌可乐。”

  “好的,请稍等。”

  服务生离去,席舞这才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除了蓝琳是一脸兴味好奇,其他两个人的眼神都带着一抹低沉。

  “说吧,你的喜事?”左语恩的目光闪闪。“该不会你也要和某人订婚了吧?我可没听说你交了男朋友……”

  “不是订婚,是我要结婚了。”席舞的笑容有点无奈,有点牵强,感觉到对面有一道灼灼目光朝她射来,她打算视而不见。

  “什么?这么快?你该不会是先……有了?”

  “说什么呢你。”席舞羞恼地打了左语恩一下。“别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了,你不祝福我吗?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我当然祝福你,可你总要让我知道你要嫁给谁吧?”左语恩询问地看着她,紧张又不安。

  她知道身为人家的朋友,她这样的心情真的很失格,可怎么办呢?席舞在台湾根本没有结婚对象啊,唯一一个有可能的人只有他……

  “是黑少。”

  宾果!中奖!左语恩的心一下子便沉入了谷底,几乎要笑不出来了。

  齐藤英树则是挑挑眉,低眸喝了一口酒。

  酒,不知何时变苦变涩了,还刺痛了他的味蕾,滑落入腹,更烧痛着他的心。

  决定放她走了不是吗?所有的痛与苦,总是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急,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黑少?是谁?”开口问的人是蓝琳。

  竟没有人搭理她……

  “不管是何方神圣,这真是件值得祝福的事,我敬你,也祝你幸福快乐。”说着,蓝琳也很干脆地先干为敬。

  “谢谢你,蓝小姐。”席舞真心地笑了。老实说,她并不讨厌这个蓝琳,今日一见,也挺爱她的爽朗。

  这样很好吧?英树将要娶的是这样一个美丽端庄又爽快的女人,她该替他感到开心的,可她的眼睛不知为何酸痛得厉害,让她痛得几要睁不开来。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席舞蓦地起身,头还有点晕,脚步有点虚浮地朝化妆室走去。

  泪水悄悄地滴落下来,沿路没停过,她甚至不大敢呼吸,怕呜咽声从嘴巴里不小心逸出来。

  心,好痛呵。痛得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佯装无事,佯装坚强,却根本没法子做到。

  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她决定不回到他身边!是她决定不要再爱他!这么多年来,她有想过他可能已经结婚生子、当人家孩子的爹了,她不也都好好的吗?

  现在为什么她的心要这么痛、这么难受?

  何况,是在她也要嫁人的现在?

  她究竟是难过他要娶别的女人?还是自己将要嫁给别的男人?

  进了化妆室,席舞打开水龙头弯下身洗脸,不断地泼水在自己滚烫湿热的脸上,又进厕所坐了好一阵子,等自己心情平复妥当了,才缓缓地走出化妆室,回到酒吧,只剩下左语恩一个人在那里。

  “他们人呢?”席舞的心里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比较多。

  “走了,齐藤先生怕蓝小姐喝多了会不舒服,说要先送她回家。”

  “噢。”席舞坐了下来,心情莫名的更不佳了。他一向体贴,可当他的这份体贴用在别的女人身上,她却真的非常不习惯。

  “不开心?”

  “没有。”

  “喏,你的威士忌可乐。”左语恩把酒推到她面前,看见她微微红着的一双眼睛,忍不住问:“席舞,你跟齐藤英树有段过去吧?你是不是还爱着齐藤英树?”

  就算席舞从头到尾都没跟她说她当时为何一见到齐藤英树就要避开,更没跟她说明白齐藤英树为什么说要绑架她,可瞧席舞此刻眼睛红通通的模样,很难不瞧出个什么来。

  席舞喝了一口酒,轻叹口气。“爱,却不想爱。”

  果真……

  “那你爱黑少吗?”

  “我从没想过要爱他。所以,应该是不爱吧?”她的心里从头到尾只装过一个人,那人就是齐藤英树。“我在爱情这条路上伤得太重,重到根本不敢再爱了。”

  “那为何还要嫁给黑少?”左语恩镜片下的眼幽幽地看着她。“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怎么会幸福?”

  “不是这样的……我跟黑少,不是因为想要相爱而结婚的,事情有点复杂,语恩,很抱歉这件事我不能多说,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因为相爱,但终究是要结婚,结果是一样的。”左语恩苦笑,喝了大大一口酒。“如果你不想再爱齐藤英树,那就试着去爱黑少吧,毕竟你已经要嫁给他了,那就好好爱他,他是个好人,你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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