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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君 page 4 作者:宁静

  因为,她对他的厌恶,似乎正在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她享受着他对自己的疼惜,同时却也为自己越来越习惯被他捧在手心上疼宠的感觉而心惊。

  赫连威烈没有错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复杂而多变的神情,吸引住他的目光,让他急欲探知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怎么?还是不喜欢?妳想要什么,干脆直接开口明说,本王一定会想尽办法送到妳的面前。”他没有动怒,反而急欲得知,她究竟想要什么?

  对于自己这么不识相地拒绝赫连威烈的刻意讨好,她感到有点心虚,却也惊讶地发现到,从刚才到现在,他居然还没有发怒。

  他高傲自大,没有耐性,主观意识强,这些全都是她在这些日子里暗中观察得到的。

  “陛下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好吗?”她挑眉询问。

  “当然不是。”他想也不想地驳斥,他赫连威烈岂是这么滥情的人?

  “陛下为何对奴婢特别好?”她深感纳闷。

  “妳就像一个谜团,让本王急欲解开,妳有一种特质,是在其它女人的身上看不到的,在本王眼中,妳是独特的。本王的身边曾经有一位像妳这样特别的女人,本王曾经很爱她,只可惜,最后她背叛了本王。”他原本灿亮的双眼,瞬间黯淡下来,写满深沉的伤痛。

  褚寒水有一点动容,被他话语里的真诚感动。

  从他的谈话及表情中看来,他一定曾经很爱那名女人。她无法想象,他也有专情的一面。

  这让她对他的看法,有了些许的转变,原来,他也是有优点的。

  “我很抱歉触痛陛下的伤心往事。”她垂下眼,神情若有所思。

  “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挺直背脊,拉回远扬的思绪。“妳还没告诉本王,妳究竟想要什么东西?”

  “陛下真想知道吗?”

  “想。”他充满兴味地盯着她。

  她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慢慢地抬起小手,指着他的胸膛。“我只要陛下的心,其它的,我什么都不要。”

  她是真的想要他的心,而这也是她来到北越国,并且接近他的目的。

  “想要本王的心,妳就得付出代价。”他的话是警告,也是宣示。

  她的答案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大胆地说出想要他的心这种话。

  她的坦率,让他觉得很有挑战性。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想要陛下的心。”她定定地直视赫连威烈。

  两人的视线互相交缠,谁也不想先离开对方。

  “好,有本事,我的心等着妳来拿。”

  他倒要看看,她会用什么手段得到他这名恶君的心。

  第3章(1)

  这日,褚寒水在御花园里见到一只五彩斑斓的彩蝶,为了多看它几眼,却不小心在宫里迷了路,误闯进“离尘殿”。

  “请问……”她见到廊道下坐着一名老人,似乎正遥望着远方想事情,便打算向他询问路径。

  老人抬眼一看,见到褚寒水时,倏地瞪大双眼。

  他情绪激动地问:“是你?你没死?”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老伯伯,我想你应该认错人了。我才刚进宫没多久,是东离国来的美人。”

  她如实告知。

  因为老人的脸庞看起来很慈祥,还让她有一种熟悉感,她直觉地认为他只是一名无害的老人家。

  老人在听到她的述说之后,神情瞬间回复平静。

  “啊!抱歉,是我认错人,人老了,就犯糊涂了。”他自我解嘲,原本发亮的双眸转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看到他落寞而哀伤的神情,褚寒水不禁兴起一丝同情心来。

  这座宫殿的外表有点颓废,几无人烟,简直就像冷宫一样冷清,一名孤单无依的老人何以会住在像这样的宫殿里?

  他到底是谁?

  “老伯,你怎么会独自居住在这座宫殿里?”基于好奇及怜悯的心态,她不加思索地询问。

  他一定是太过寂寞,才会将她误认成是他的旧识。

  不知为何,她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及亲切感,想跟他多说几句话。

  “既然姑娘问了,我也不隐瞒你。老夫叫赫连天齐,这座宫殿是离尘殿,姑娘想必是迷路了,才会误闯离尘殿,否则,烈儿决计不可能让你来这里。”他说得有气无力,眼睫微微下垂。

  “赫连天齐?那您不就是……太上皇?”她惊讶地捂住嘴,老人的性情温和,与个性暴躁的赫连威烈一点都不像。

  “不,应该说是一名无用的老人。”他自嘲一笑。

  被放逐到最偏远的宫殿,他的日子过得异常烦闷枯燥,连想找个人说说话都难如登天。

  确认老人的身份后,褚寒水赶紧朝他福了福身。“奴婢无知,若有冒犯太上皇之处,请太上皇恕罪。”

  “姑娘千万别多礼,老夫已经失去权势,跟一般的老人家无异,你肯跟老夫说话,我感激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怪你。”他慢慢地道。

  “您的情况,跟我相像的不一样。”她纳闷地眨着长睫。

  身为太上皇,不是都该享尽荣华富贵、退居深宫颐养天年的吗?怎么他的情况反而相反?

  “姑娘,你来自东离国,是否曾经听过宋晨烟这个名字?”望着眼前这张相似的容颜,他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与她聊天,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宋晨烟就站在他的面前似的。

  “宋晨烟?”她惊讶地张大眼。“宋晨烟是我的姨母。”

  因为太上皇一脸落寞,又看似没有恶意,她便坦白道出自己与宋晨烟的关系。

  她曾听娘亲提起过,姨母曾经是北越国国君的嫔妃,但后来不知是何缘故而香消玉殒。

  太上皇激动地拉住她的手腕。“你说什么?你说……宋晨烟是你的姨母?难怪老夫见到你,会有一种熟悉感。”由于太惊讶,他的话语带着微微的颤抖。

  “太上皇跟晨烟姨母是什么关系呢?”她小心翼翼地探问。

  其实,她或多或少已经猜出两人的关系匪浅,只是,她不太明白太上皇在提起姨母时,为什么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赫连天齐低下头,思绪陷入悔恨及自责当中,当他想开口时,眼尾却瞥见赫连威烈急急地迈步而来。

  “寒水!”他人未到声先到。

  褚寒水被他的声音吓一跳,连忙转过身来面对他。

  “陛下。”她恭敬地低头行礼。

  “你怎么会来到离尘殿?”他的眼中燃烧着一小簇怒火。

  任何人都能来离尘殿,唯独她不能。

  尤其,刚才见到两人有说有笑,让他不由得忆起当初,宋晨烟如何背叛他,暗地里与太上皇勾搭上的情景,胸口的怒火就越烧越旺。

  “我、我不小心迷了路,才会误闯离尘殿。”她据实以告。

  “以后不许再踏进离尘殿一步。”他厉声命令。

  刚才两人说话的那一幕,几乎刺痛了他的双眼。

  “为什么?太上皇一个人待在偏远的离尘殿,日子一定很寂寞,有机会的话,我想多陪他聊天解闷。”她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本王命令你不能再踏进离尘殿,你必须听从!”他一脸愤怒。

  嫉妒的情绪几乎盖过他的理智,他无法心平气和地与她说话,只能用命令的口吻要她遵从。

  再者,她竟然当着赫连天齐的面质疑他的命令,让他的怒火窜升到最高点。

  “陛下,求您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她柔声请求。

  “你喜欢待在赫连天齐的身边是吗?好,既然你希望待在离尘殿,本王就将你赐给他当女奴,反正他的生辰快到了,本王就将你送给他好了。”他无情而冷漠地宣布。

  闻言,褚寒水感觉到背脊窜起一股凉意,散布到四肢百骸。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而他对太上皇为什么有这么深的恨意?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后的几天,赫连威烈时常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之下,悄悄造访离尘殿,每次见到两人和谐的互动,他的心里就感到不是滋味。

  这天,日阳不烈,微风送暖,褚寒水搀扶着太上皇在前院散布,想让他晒晒日阳,不要一直闷在屋里。

  她扶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寒水,老夫还没到走不动的地步,你不必扶着我。”太上皇的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

  “你是长辈,又是陛下的父皇,奴婢服侍你也是应该的。”她温和的笑意比微风还要温暖。

  自从得知陛下与太上皇因为姨母而产生的嫌隙之后,她对太上皇的同情是有增无减。

  他是真心悔改,觉得自己对不起姨母跟陛下。只是,陛下根本无法原谅他,对他一直怀有恨意。

  这本是他们的家务事,她不便插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陪伴着太上皇,把他当成尊长般尽一份孝心。

  “你与老夫这么亲近,万一被烈儿看到,他可是会暴跳如雷的。”他一脸忧心忡忡。

  “陛下真是这么不通情理之人吗?他既然命令奴婢侍候你,应该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而发怒吧!”她还是坚持扶着他的手臂散步。

  没想到,话才说完没多久,她就见到赫连威烈满脸怒容地朝她走来,她心下一惊,不知道该放手还是继续扶着他。

  赫连威烈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拖离太上皇好几步远。

  “陛下?”她不解他为何如此粗暴地对待她。

  “你给我离太上皇远一点!”他神情冰冷地命令,黑眸中的火焰燃烧得炽烈,双眼好像要喷出火来似的。

  当他见到两人和谐温馨的一起散步时,胸中的妒意再也隐藏不住。

  原本,他有点后悔自己冲动地将她送给太上皇,想将她带回无极殿,但见她与太上皇相处得很愉快,对她的怜惜马上消失无踪。

  凭什么他烦闷得几乎无法喘息,她却与太上皇愉快地聊天散步,教他气得头顶几乎冒烟了。

  褚寒水无惧于他的怒气,理直气壮地反问:“是陛下将奴婢送给太上皇的,奴婢若离他远一点,该怎么侍候他?”

  她真的搞不懂,他为何会变得如此蛮不讲理?在她的认知里,他的性子虽然暴躁易怒,却还不至于存心刁难的地步。

  赫连威烈瞠大眼,眸中写满不可置信。

  想不到,她现在有了太上皇当靠山,对他的态度就变得无礼而不屑。

  “照做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借口。”他神情严肃地冷哼一声。

  对于他的命令,从未有人胆敢质疑,但褚寒水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顶撞他。她变了,不再是那个顺从温柔的她。如果这才是她的真性情,那么她的表现,已经挑起了他莫大的征服欲。

  看她生气发火,似乎比看她唯唯诺诺地顺从他,还要来得有趣。

  “陛下,恕寒水无法遵旨,这实在强人所难。”她坚持己见,不想再顺从他无理的要求。

  若他不希望自己接近太上皇,当初就不该将她送给太上皇当礼物,而她虽然奉命取悦迷惑他,却还是保有自己的骨气。

  “褚寒水,你不要激怒本王,否则,遭殃的可是太上皇。”他瞟了一眼闷不吭声的赫连天齐,意有所指地暗示。

  “陛下,这件事跟太上皇无关,你要降罪的话,就处罚奴婢吧!”她急急地劝阻。

  她这么着急地阻止他,无疑是一心为太上皇设想,这点让赫连威烈更加不满。

  “只要你肯求饶,求本王宽恕你,本王就不再跟太上皇计较。”他的语气及神情皆冰冷而不带温度。

  他存心刁难她,要她臣服在自己的威势之下。但他没想到,她竟然肯为了太上皇,向他低头示弱。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带着不情愿的口吻。“奴婢知错,请陛下大人大量,不要见怪。”

  一人做事一人担,她不能让自己的无礼态度连累到太上皇。

  她的求饶,非但没有让赫连威烈平息怒火,胸口的妒意反而越来越高涨,怒涛像海浪一样几乎淹没他。

  “很好,你愿意为了太上皇付出一切是吗?你这么袒护他,本王真的该对你另眼相看。”他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他僵直地转过身,迳自抛下了一道命令。

  “褚寒水,你若是罔顾本王命令,坚持继续亲近太上皇的话,那就别怪本王无情。”话毕,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错愕且面面相觑的两人。

  “寒水,是老夫连累了你。”太上皇语带歉意。

  “太上皇,这不是您的错,奴婢不该直言顶撞陛下的。如果可以,奴婢会想办法,替你们两人化解误会。”她轻叹一口气。

  刚才的她,情绪有点失去控制,才会惹怒赫连威烈,现在想来,她感到有点后悔。

  赫连天齐垂下眼,以沉默代替回答。

  他与儿子的误会若能解开,他也不会放逐到离尘殿,一住就是好几年。他现在担心的是,父子之间的嫌隙,拖累了褚寒水,害她也跟着遭殃,他的心里对她很过意不去。

  过了几天,当赫连威烈又悄悄造访离尘殿,见到两人有如家人般地愉快用膳,他内心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褚寒水,敢情你是将本王的话当耳边风了。”他的口气带着明显的嘲讽。

  她不但没有跟赫连天齐保持距离,反而跟他越来越亲近。这么温馨的景象,再次触怒了他,让他想起自己被宋晨烟背叛时那生不如死的感觉。

  她不该一再地伤害他,而且还是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他。

  他原本是想折磨两人,看两人痛苦,没想到,最痛苦的人反而是他自己。

  “陛下,你的命令太不近情理,请你收回成命。”她直言劝谏,没有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本王身为君主,岂容如此反覆?况且,当天离尘殿的宫人们都听见了本王的话,却放纵你们抗旨,视为共犯!来人,把离尘殿里所有的宫人都押下去!”他扬声吼叫。

  褚寒水往前踏出一步,双眼不畏不惧地直视他。“这一切都是寒水的意思,跟宫人们无关,陛下要罚就罚寒水一人。”

  她的话说得理直气壮,眼中的神情坚决而笃定,让他微微愣了一下。此时她的眼中带着怒意,双颊涨红,别有一番风情。

  “你不要以为本王不敢罚你。”他咬牙怒瞪着她。

  “陛下,不论你想怎么处罚奴婢,奴婢都不会有怨言。”她用着认命的口吻回答,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倔强与傲气,连累到无辜的人。

  赫连威烈瞠眸,不敢相信她如此舍己为人,先是他最痛恨的太上皇,再来是无足轻重的宫人。

  她到底还有没有将他看在眼里?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而触怒他,值得吗?

  他不懂,难道自己真的不如父皇?不如那些卑微的宫人?

  怒火再次侵袭他的理智,只不过,他并没有当场发怒,因为,他得想出一个能够制住她的万全之策。

  最后,他决定将褚寒水强行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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