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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上爷床 page 2 作者:玛奇朵

  她是个人,可不是家畜,不会被人卖了一次又一次还傻得不懂反抗。

  袁老头一听,知道袁清裳这次是铁了心不帮他了,气得冲上前去甩了她一巴掌,大声吼叫着,“你这不孝女!我让你嫁又怎么了,老子再把你嫁一次又如何!你今儿个要是不把那些银两拿出来,就休怪我再找人将你嫁了收聘礼!”

  袁清裳被打得歪过头去,手抚着脸感觉颊上热辣一片。

  她沉默的维持着被打的动作,久得几乎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即将妥协,袁老头嘴角甚至勾起得意的笑,脑子里已经盘算着拿到银两、付了赌债后若还有剩余,要再去赌一把,这时,她却开了口,说出让所有人都惊讶的话——

  “我不!”袁清裳转过脸看着他,手握着拳,逼自己坚强的把话说完,“你也甭说什么孝不孝的问题,本朝律例说了,初嫁从父,再嫁由己!更何况我已经再嫁一次了,这一次你也别想用同样的法子再让我不甘的嫁人!”

  袁老头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那穿着短打的男人像是闹剧看够了,也不管她,直接走到袁老头的背后,把他踹了个狗吃屎。

  他回过头看着白着脸,脚微微颤抖却还是硬撑着站得笔直的袁清裳,心中忍不住感叹原来这世间还真有这样狼心狗肺的父母。

  虽然白白浪费时间看了一场闹剧,但是身为一个男人,却觉得有这样的媳妇儿也算是一件幸事。

  “你既然拿不出钱,那袁老头我就带走了,不过这欠债还钱的道理到哪去都一样,你最好想想怎么凑出钱来,要不然这老头哪天断了手脚回去,可别说我们心狠!”男人说完忽然想到自己还没报上名号,又多添了一句,“记得,钱凑够了就来城南卢老大那里还钱赎人。小子们,走了!”

  后面一群汉子附和了声,临走前两个男人随手把瘫在地上的袁老头给架了起来往外拖去。

  袁老头一边挣扎一边喊着,“闺女啊!闺女……救救我啊!”

  袁清裳却像没听见,看着袁老头和那群人越走越远,直到不见了人影,才像是被抽了骨头和所有力气一样瞬间瘫坐在地上,傻愣愣的流泪。

  一直躲在门外的阿婆抱着已经哭得没什么力气的孩子站到她面前,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叹了口气,把孩子放到她手上后,摇了摇头走出去,还好心的顺道把门给关上,阻隔了那些想要打探的视线。

  门关上的瞬间,袁清裳看着仍旧在抽噎的孩子,泪忍不住流得更凶。

  “妮儿,我们母女该怎么办才好?”她喃喃的问着,却明白不可能会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看着一团乱的家,又想到卢老大最后说的那些话,她明白,如果她再不想出个法子,那么平静的日子是绝对不可能再回来了。

  天清王朝里,最为百姓所知晓的官员,那必定是定北侯庞昊宇。

  庞昊宇的爵位可不是世袭而来的,从“定北”两字便可知他是用赫赫战绩换来今日的荣宠。

  庞昊宇最初是在平边疆的战役中一战成名,从百夫长直接一跃成了副将,接着在当时领军的涂老将军提拔之下,自己率领了一小队,成功突袭北蛮人阵地,然后藉着智计和武勇,一路闯了边疆五关,一举收回边防大城,也被涂老将军誉为智将,上奏朝廷,得了将军的封号。

  接着又在边关镇守五年后率军往北推进,收服自太祖以来就不曾收复的北河一带,并且主导内外关口的民间贸易,再获天恩赐侯爵之位,名号定北。

  如今可以说天清王朝的男人们都把定北侯当成了王朝一位无可挑战的战神,姑娘们则是把定北侯当成了仰慕对象,至于北蛮人则把定北侯当成心中的一根刺,恨得牙痒痒的却不敢轻举妄动,就怕这煞星领军报复。

  而除了赫赫战功,令定北侯闻名天下的是他威吓外族的手段—那由千百颗头颅筑出来的京观,不只镇压了那些老是蠢蠢欲动的外族,也同样吓到了天清王朝上上下下的百姓们。

  只是比起恐惧,百姓们更欢迎这个带给他们和平日子的男人,所以当庞昊宇进京述职时,全城的百姓都站在街道两旁争睹他的风采,有些大户人家的女眷甚至包下了客栈,站在楼里看着策马而过的定北侯。

  宽广的主街上,左右两排骑着马的铠甲兵士领头先行,接着是定北侯的亲兵,虽然他们只穿着藏青色袍子,但是冷肃的气息加上背上的大刀、整齐划一的步伐,充分显示了他们的训练有素,让周遭的人也不敢小瞧了这些人。

  而在前后亲兵的包围下,一个骑在黑马上的男人现身,庞昊宇的出现让所有人全都欢呼了起来,连那些楼台上的姑娘们也都脸带喜意,手里提着花篮,在那骑着黑色骏马的定北侯走到她们的视线内时,往下洒落了片片的鲜花,让整条大街瞬间彷佛春日降临,娇嫩的鲜艳花瓣落在肃杀的兵阵中,看起来有着极大的反差,却更加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街角的袁清裳,她穿着粗布衣裳,背上还背着一个孩子,愣愣的看着那个骑在黑马上的男人。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庞昊宇,却是第一次看见身为定北侯的庞昊宇。

  定北侯穿着一身铮亮的银色铠甲,手上戴着黑色的皮套执着马鞭,容颜粗犷中又带着一丝肃杀的冷意,尤其是眼角的一道疤痕斜斜落下,可以想见那伤若再偏一分他的一只眼睛就没了。

  她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就这样如众星捧月般骑马走过,远去的背影在一片花瓣飞舞的景致中显得更加挺拔,就如同她记忆中的那般。

  她痴痴的望着,直到再也看不见,然后被一个大嗓门给唤醒—

  “我说赖三家的,那定北侯都走远了,你还看什么呢”陈婆子不耐烦的说着,“我说你不是要找份差事吗,现在到底还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是忙得很,没时间看你在这里发愣。”

  袁清裳回过了神,然后连忙朝三角眼的陈婆子道歉,“要的要的,我自然是要找份差事的。而且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最好是能够签死契的。”

  陈婆子是人牙子,这街上大小消息没有她不知道的,自然明白她为什么要和别人不一样,专挑死契的活儿找。

  她拉着袁清裳走进了自家的小厅里,然后说道:“要我说,你就算急着摆脱你后娘还有你爹,也不用挑死契的活儿去做,为了这孩子以后好,最好还是挑个长一点的活契,要不签了死契,以后孩子也低人一等,除了奴仆外也挑不到什么好亲事。”

  袁清裳苦涩的低下头,“我也明白,只是现在也顾不得了,我爹和我后娘那里逼得紧,再不赶紧想个能脱身的法子,我顶多就是再被卖一次,但是孩子会怎么样我就不敢想了。”

  这阵子讨债的人是不来了,但是她后娘却带着人三不五时的到她那里去闹,让豆腐脑摊子也有好几天都没开张了,再这样下去她们母女俩就算没被卖掉迟早也会被逼死。

  要逃离困境,她想得到的最好法子就是自卖自身,若把自己卖给大户人家,他们就是想上门闹也得考虑清楚。

  陈婆子说话是刻薄了点,却还算是有良心的,怎么也不忍心看她签死契,想了好半晌,突地笑开了。“对啦!我这里刚好有个差事,是大户人家却只要签活契,条件不错,就是不知道你行不行了。”

  袁清裳一脸的惊喜和紧张,“还请大娘说说看。”

  “要会南北白案的手艺,不用精通,只要会做些家常的就行……”

  她话还没说完,袁清裳已经满是激动的打断了她的话,“大娘,这个我行的!我行!我白案手艺还算可以,就是不知道是哪户人家?”

  陈婆子得意的想着这次总算可以比吴大婶那牙婆快一步了,也不计较她刚刚打断自己话的事,笑笑的说道:“这说来也巧了,那户人家的主子就是刚刚你看得发愣的人。”

  袁清裳略张了小口,有点不敢置信,“大娘你是说……”这怎么可能呢?那样的人家怎会缺厨娘?

  陈婆子笑着点头,“没错!就是定北侯府!”

  “那那……那我能成功嘛?那样的人家想必都是吃山珍海味的,我行吗?”

  陈婆子一听这话就知道她一定没听过有关定北侯府的传言,否则也不会问这等问题了,连忙拉着她的手说道,“放心放心,这行不行还是要先看你的手艺,你如果真的有两下子,那定北侯府哪里有不收的道理,走走!现在就跟我过去,他们府里可是急着要人呢,我现在就带你过去试试,若行你也不用担心你那后娘又找人在门前哭闹了。”

  袁清裳还没搞清楚就被陈婆子扯出门了,踩着地上一片片的花瓣,她还有些恍惚。

  她……又能再次看到他了吗?

  那个她连靠近都不敢,只敢偷偷望着的男人……

  第2章(1)

  袁清裳糊里糊涂地被陈婆子带到定北侯府,接着做了两样小点心给面无表情的管家亲尝,没想到对方尝了之后直接拍板定案让她签了十年的活契,派人送她回到小院子里收拾好她们母女两个的行李,然后再次回到定北侯府里时,她已经正式成了定北侯府的白案厨娘,她被分到一间屋子,还有一个专属做点心的灶房,甚至因为她带了个孩子,管家还分给她一个小丫头帮忙打下手顺便照看孩子。

  这接连而来的好运让她有些恍神,但她即使心神恍惚却也不忘管家的吩咐,开始做起面点,准备给等等出宫回府的定北侯尝尝。

  管家并没有指定要做什么,只说随意让她做点拿手的,但是一想到那个现在已经被称为定北侯的男人,她的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在厨房一堆食材里快速的挑了一把葱和一碗的红豆,准备做葱油馅饼还有红豆汤圆。

  先是淘了红豆后放水下去煮,又想起这两样可能止不了饿,连忙又找了粗粮出来准备做些馒头。

  她知道,比起白面馒头,其实他更喜欢吃粗粮。

  过去他总说,粗粮比白面顶饿,而且嚼久了也比白面香,只是看到有人拿了白面馒头吃,他却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粗粮是比白面顶饿没错,但是真能天天吃上白面的大馒头,谁会想天天啃窝窝头呢他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安慰人罢了!

  一边想着过去的事,她一边笑,然后又从旁边舀了些面粉下去揉,玉米粉加上面粉揉出来的颜色是一种偏黄的柔和颜色,接着她又另外弄了一锅的烫面面团在灶边放着。

  把面团都处理好了,她接着抓了那把大葱到砧板上开始切碎,准备要做葱油馅饼的料。

  她一个人在灶房里忙忙碌碌的,一双手揉着面团几乎都要没了力气,比做豆腐脑累多了,但她却不觉得累,只因为一边想着过去的回忆一边做事,让她忘了疲惫。

  一个时辰后,天都已经擦黑了,馒头已放下去蒸,红豆汤圆煮好了,馅饼也在管家说侯爷在回府的路上时下油锅煎了。

  她每一样都装了一盘放在食盒里,然后让管家派来的丫头拿过去。

  袁清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又忙着弄点米糊喂给刚睡醒正咿咿呀呀喊着饿的妮儿,等妮儿吃完了在床上自己玩了起来,她才终于有时间去想想自己的事情。

  他还会记得那点心的味道吗?

  他还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小丫头躲在后头看着他吗?

  袁清裳透过窗子看着月亮轻叹了口气,随手拿起一把摇扇,替床上的孩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她喃喃自语,“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呢?一个寡妇而已,还带着一个孩子,还能够妄想什么?”

  她曾经想过,若他无妻,她未嫁,那她会去争一争,但是现在……他们宛如云与泥,让她觉得连想都不应该了。

  她摇头苦笑着,与床上和她对望的妮儿碰了碰额头。

  罢了,一切都是命。他们本来就没缘分,现今能够在他身边,就已经是她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了,她怎么还能够奢望更多呢?

  只要能如同以前那样让她偶尔看到他一眼,只要那么一眼,她就可以满足了。

  庞昊宇表情冷沉,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背后黑色的披风随着他行走的步伐滚成一波波的黑浪,行走过的地方几乎听不见声音,路上的奴仆头全都垂得低低的,就怕对上他的眼睛。

  这府里唯一不受他冷肃气息所影响的,大概只有老管家了。

  他一边让人服侍着他换下身上的铠甲和披风,一边让人把膳食放到外边的桌上。

  等庞昊宇坐下准备用餐,看着桌上的几样面点,他眉一挑,沉声问着,“这是谁做的?”

  薛管家心猛地一跳,还以为新来的厨娘出了什么纰漏,做出让自家主子不喜欢的东西来,连忙说道:“这是新来的厨娘做的,侯爷不喜欢的话我现在就让人撤下去。”

  庞昊宇摇了摇头,“不,我只是问问。”说着,他还是先举筷夹起了一个形状像花的黄色馒头。

  老实说,食物做成什么样子对他来说一点差别也没有,他意外的是,自从他升官封侯之后,几乎没再吃过粗粮,而今天这馒头一看就知道是揉了玉米粉做的,才会让他有此一问。

  原来是新来的一厨娘吗,不知道是太有胆子还是不知者无畏?庞昊宇第一次把心思分给了一个连脸都不曾见过的厨娘身上。

  庞昊宇吃饭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所以管家在一旁禀报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

  他耳朵听,偶尔吩咐几句,但吃饭速度也没慢下来,那馒头不过他手掌心大小,他一口就能咬掉半个,三口就能解决一整个。

  不知道是因为今天他大半天的没吃饭,还是因为这新来的一厨娘做的东西的确很合他的胃口,他三两下就把一盘馒头吃光,甚至连桌上的小菜都没动到半口。

  等到他筷子夹到了那葱油馅饼上,才刚咬了一口,大葱略带辛辣的甜味充斥在整个口腔里,还有饼皮外酥内软的熟悉口感,让他更是欲罢不能的快速吃完了桌上的葱油馅饼。

  薛管家看着自家侯爷这样的好胃口,本来还以为自己雇错了人的疑虑瞬间打消,心中暗自盘算着是不是该给那厨娘多加点银两,让她更用心去做事。

  吃完了饭,薛管家看他心情好像还不错,想起了一件事,但又担心这个话题有可能会触怒他,老管家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侯爷,小少爷是不是该接回来了?”

  虽然他可以理解侯爷长期镇守边疆,怕危险所以才把小少爷留在京里,但是他不明白侯府就在京里,怎么不把小少爷留在府里,却把人给放在京外一个庄子里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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