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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万岁 page 12 作者:董妮

  越秋霜和越秋雪嘻嘻哈哈,笑得快合不拢嘴。

  她们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但因为年纪过轻,常常被人小观,像她们逼凌端喊“师姑”,他就常常喊成“师姑——奶奶”,总把越秋霜和越秋雪气半死。

  不过凌端气过她们后,又总会想办法买些小玩意儿哄她们开心,所以他一向越秋雨求救,被双胞胎发现,才会自告奋勇前来帮忙。

  她们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像李巧娘这样有趣的人物,不必她们说,自动乖巧喊“师姑”,哇哈哈,这辈分自动升等的滋味实在太美妙了,让两人直乐得找不着方向。

  “没错、没错,你要叫我们师姑。”越秋雪点头如捣蒜。

  “师姑在上,受巧娘一拜。”李巧娘恭恭敬敬行礼,并道:“如今凌府风雨飘摇,巧娘最担心婆婆身子不俐索,若再受惊,恐有性命之虞,请两位师姑帮忙,务必护住婆婆安危。”

  “那你呢?”越秋霜可记得,凌端求援时,要求贴身保护的有四人,分别是凌父、凌母、李巧娘和福伯。

  所以越家也派了四人过来,现在李巧娘要求她们姊妹都守在德馨院,她孤身一人,万一出了事,她们该如何向凌端交代?

  “我会尽量跟公公待在一起,保证自己不落单,这样应该就没事了。”李巧娘道。

  越秋霜想想,也对,凌父那边是由她们的大师兄负责,大师兄学究天人,难道还会保不住两个人?

  于是,她们同意了李巧娘的要求,全部驻守在德馨院,保护凌母。

  而李巧娘也藉着德馨院的小厨房,很快地做出七、八样小点,有荤有素,道道精致,看得越秋霜、越秋雪直流口水。

  越秋雪吃得太过满意,还送了她一管暗器防身,言明谁敢对她不敬,直管射他娘的,死了人,自有越家负责,让她不必担忧。

  总而言之一句话,外头那些债主死光了也不打紧,重要的是李巧娘不能有事。

  越家双胞胎实在太喜欢李巧娘的厨艺了,她们甚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将李巧娘拐回越家去,永远给她们做饭,那她们的日子就太幸福了。

  不过李巧娘这么喜欢凌端,让她离开凌家,这可能估计不大,所以越家双胞眙想了想……其实,万一真没办法,就让她们留下来吧!

  反正凌家大得很,而凌端,料想也不敢赶她们走,她们自可在这里吃喝玩乐,其乐也融融。

  她们不知,这正是李巧娘最渴望的结果——留住越氏双胞胎,等于给凌家留下两个最好、最大的挡箭牌,有她们在,谁还敢、谁还有本事欺负凌家?

  她相信这也是凌端一心想要促成的,将凌、越两家绑在一起,一家有信用,商行遍天下,却遭小人觊觎,家业岌岌可危,一家有武力,却急着想从绿林中漂白,合作是两相获利最好的方法。

  因此凌端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拖着越家。

  可惜越家也有考量,他们是想脱出绿林,成为白道一份子没错,但要他们把全部筹码都压在凌家身上,风险未免过大,所以他们只想小小参与,再视情况随时调整。

  却不意让李巧娘这么一搞,两位越家小姐上了贼船,越秋雨又是凌端的便宜师父,凌、越两家再想撇清关系,一个字,“难”,两个字,“很难”,三个字,“非常难”。

  总而言之,李巧娘此举算是达成了凌端最终目标。

  待他回来得知此事,必定欢欣非常,非把她抱起来狠狠亲上几口不可。

  李巧娘安排好德馨院的事,就来到大堂,一见里头气氛压抑,好像随时会爆炸似的,便知道今天自己不会太好过。

  果然,一进来就被下令跪下,给公公骂个狗血淋头。

  但她也不怕,有凌端做后盾,她的心笃定得很,完全不在乎这些跳梁小丑的取笑、喝骂。

  直到公公要她取出凌家所有房契、田契、地契,她才恍恍然从想念凌端的相思中抽出理智。

  她开口轻言。“回公公,这些东西相公出门前全带走了——”

  她还没说完,钟离就先拍桌跳起来大骂。“姓凌的,你们是打定主意要赖帐了是不?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来人啊——”他大喝一声。“给我抢!今天凌家不还钱,我们就抢东西抵帐!”

  凌父正急得上火,他知道给钟离这么一整,凌家不只坏了名声,这宅子一经破坏,还能卖出好价钱吗?他们这是存心逼死凌家啊!

  谁知钟离喊完半天,一个人也没进来,大堂里只听到他在那边鬼吼鬼叫,而凌家平静安稳如昔。

  好半晌,钟离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他面色狰狞,逼近李巧娘。“臭娘儿们,你干了什么?!”

  “我家相公说了,待还款期限一到,他必定一分银子不少地将所有债务还清,但日期未到前,谁敢动凌家一草一木,就准备参加阎王爷的选婿大典吧!”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但话里意思却让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听她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私底下准备来欺负凌家的打手全被无声无息地解决了。

  天哪!这凌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怪?怎能干出如此恐怖的事?

  “你你你——”钟离气质地指着她,却说不出话来。他也怕啊!那么多打手,默默地就被摆平了,可见凌家暗藏武力之惊人,他若妄动……他不觉摸摸脖子,只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钟老板,以及各位老板请放心,我家相公向来一言九鼎,他说期限一到,必然还钱,就一定会还钱,还请各位回去安心等待期限到来吧!”

  李巧娘话中棉里藏针,一群债主面面相觑。钱,人人想要,但有钱也得有命来花才行啊!小命都不保了,要那么多钱有何用可让他们就此离去,他们又不甘心,错过今日,去哪里再寻如此好时机灭了凌家?

  凌家不倒,他们总是如坐针毡,生怕一个不小心,生意全被凌家抢光,到时,喝西北风的就是自己了。

  怎么办?他们互相看了半天,最后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钟离身上。

  这次的事正是钟离牵的头,他说有把握整垮凌家,大伙儿才会联合起来,设计这么个大陷阱让凌家跳——由凌家的内奸传出商队行进路线,钟离和其余商人再买通盗贼,从中劫掠获利,这种不用本钱的生意让他们赚了不少。

  但他们还想要更多,凌家这块大肥肉就是他们下一个目标。

  问题是,他们不知道凌家的内奸是谁,不晓得事情若过麻烦,钟离有何办法解决?不明白事后,钟离要如何面对商会的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硬生生整垮凌家?不清楚……

  因利益而结合的群体存有太多的不确定,事情进展顺利时,利益会蒙蔽双眼,让人以为凡事操之在手,什么也不必害怕。

  可一旦遇到麻烦,矛盾和问题便显现出来了,谁都想得到好处,可谁也不想背黑锅,那现在怎么办呢?

  他们要钟离负责任,可钟离哪里有如此大的肩膀担起恁大重责?

  他慌乱地四处张望,想找出那个信誓旦旦可以帮他整倒凌家的人。

  可不论他看了多久,也找不到那与他接头的内奸。怎么回事?难道那人也被制住了,所以……他们辛辛苦苦布局三年,至今全成泡影?

  钟离越来越焦急,额上汗如雨下。

  李巧娘看他模样,就知事情有了转机。

  就凌家遇到这一连串的劫案,凌端与她讨论过很多,几无保留地对她说出所有的疑惑与至今掌握的线索。

  她再对照钟离眼前的反应,一点灵犀在握。

  “钟老板可是在寻我家大管事福伯?”

  “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钟离好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吓得整个人跳起来。“好端端的,我干么找福伯……”

  “你当然要找福伯,因为福伯就是内奸——”

  一言激起千重浪,却是凌端回来了。

  第10章(1)

  凌端走进大堂,一身风尘仆仆,手中抱着一只骨灰坛,满面的肃穆与狠戾。

  这一趟黑熊村之行,他得到很多线索,也彻底解决了这件谜案。

  但与此同时,他失去了更多东西,尤其是……

  他抱紧了手中的骨灰坛,想到里头装的那个人,心如刀割。

  “端儿!”

  “相公!”

  凌父和李巧娘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李巧娘尤其开心。凌端就是她的主心骨儿、这个家的顶梁柱,只要有他在,管这些债主多凶恶、人数再多上几倍,她也完全不害怕了。

  她迎上前去,笑容就像初春的桃花般艳丽。

  凌端见了她,忍了一路的郁闷终于稍解,眸里的冰霜也一点一点融化了。

  “辛苦你了,巧娘。”他牵住她的手,感激的眼神凝视着她。

  他一进门,大师伯——也就是他那便宜师父越秋雨的大师兄便传音入密,将大堂内发生的事完完整整跟他说了一遍。

  大师伯还夸他好福气,娶了个机敏灵巧的好媳妇。

  凌端知道了她受了委屈却得体应变,心里是说不出的怜惜与欢喜。

  他一边庆幸着自己没有蠢得太离谱,终于发现她的好,及时留下了她。

  另一方面,他也将自己这一趟黑熊村之行所得的线索告诉大师伯,请他出手,擒下严管事和福伯,送到大堂,以便解开这一连串的事件。

  “端儿,你刚刚说什么?福伯和钟老板勾结,图谋不轨?”凌父不相信。这太荒谬了!福伯在凌家几十年,一直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是内奸?

  “爹爹不必心急,待福伯和严管事到后——”凌端话到一半,就见福伯和严管事被人五花大绑地丢了进来。

  至于丢他们的人……从头到尾连个影子都没有出现过。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了大堂诸人一跳,不受影响的只有凌端和李巧娘。

  凌端是早知这位大师伯的脾气,他生性孤僻,素来不与外人打交道,所以李巧娘能得他夸赞,非常不容易。

  至于李巧娘,她是只要凌端在,天塌下来也不怕,何况只是莫名其妙多出两个大男人,根本不算什么。

  “端儿,你……你搞什么鬼?”凌父被吓了好大一跳,口气难免带着怒火。

  凌端淡淡一笑,安抚父亲。“爹爹莫怕,那是孩儿的朋友,特来护卫我凌家不被奸人所害,同时捉住两个吃里扒外、残害亲人、灭绝人性的凶手……”说着,他恶狠狠瞪向严管事与福伯。

  “福伯真是内奸……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自父亲过世,凌父算是福伯一手带大,在他最危难的时候,也是福伯陪着他闯过重重难关,他们名为主仆,实则情同父子,他怎么也无法相信福伯会背叛他。

  “福伯不是内奸……不,我应该说,真正的福伯不是内奸,至于眼前这位……”凌端走到严管事和“福伯”面前,伸手扯掉塞在他们嘴里的破布,冰冷的眼里带着深入刻骨的仇恨。“我该如何称呼二位?福清、福严,你们一个是福伯的双胞胎兄弟,一个是他的亲侄儿,是吧?”

  “什么?”凌父半跌半跑地来到严管事和“福伯”面前,细细地看着那两张脸。“你是说……他们……他们是福伯的亲人……那……福伯呢?我们家福伯呢?为什么他会顶替福伯的身分进入凌家,莫非……”

  凌父说不下去了,他的视线缓缓转向凌端手中的骨灰坛,就此定住,无法移开。

  他不愿猜测任何事,怕不小心猜中了,只会更伤心。

  但他也很清楚自家儿子的为人,不是很重要的人,他不会紧紧抱住那只骨灰坛的,那么——

  “福伯……”凌端深吸口气,眼眶不觉热了起来。“被他的亲生兄弟……世上仅存的血脉至亲害死了……”

  事情未经确认,凌父可以谁骗自己,福伯依然好好的,他所有猜想都是错误的。

  可一旦真相被揭开,血淋淋的事实只打击得他浑身发软、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晕厥过去。

  “公公!”李巧娘及时扶住他,却见凌父老泪纵横,仅仅眨眼时间,他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几岁。“公公,我扶您去休息吧!这里交给相公就好,他一定会处理得很好的。”虽不是亲生父女,但相处久了总有感情,看公公这样子,她心里好难受。

  “不!”凌父指着一边的椅子,让李巧娘扶他过去坐好。“我要在这里看,是谁、为了什么原因害死我们家福伯?!”

  凌父素性固执,他不肯去休息,天王老子来了也拿他没辙。

  因此李巧娘也不再劝,只在他身边小心侍候着。

  凌端递给她一抹感激的眼神。福伯已经死了,他可不希望父亲又在这时候出事,凌家已禁不起更多的折腾。

  李巧娘对他重重颔首,让他放心,有她看着,公公一定不会有事。

  凌端松下一口气,继续说道:“福清,你应该是福伯的哥哥,对吧?”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尽管面色惨白,福清依然死不认罪。

  但凌端也不在乎,只是淡淡耸肩。“那么……我们就从两百年前那场夺嫡之争开始说起吧!”

  闻言,福清和福严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他们不相信那么久远的事还有人查得到,但凌端却说出了“夺嫡之争”四个字,这怎么可能?!

  凌端也不看他们,自顾自说道:“两百年前,也就是孝宗皇帝在位之时,太子意外坠马身故,诸皇子开始哄抢储位,其中呼声最高的便是皇七子与皇十三子。其中,皇七子的岳父是那时的宰相福缘,在文官中很有声势,皇七子本人又好武,与军中将领关系良好,大家都以为将来继承大统的非皇七子莫属,却不知皇上真正属意的是皇十三子。皇十三子的外援虽然没有那么多,势力也不够庞大,但他生性仁和,与下层官员交好,管理户部,关心民生,在百姓中素有贤名。

  “后来祈州发生瘟疫,短短十余日,死亡数千人,皇七子主张派大军封闭祈州,以免瘟疫扩散,伤及其他州县,皇十三子却以‘爱民如子’为由,自请带领太医署诸御医进疫区救治患者。皇上采用了皇十三子的建议,并在私底下说,皇七子虽有能力却心性狼毒,不宜为君,此话不知怎地流传了出去,弓丨起皇七子不满,因此起兵夺位,结果兵变被擒,其余相助者皆抄家、斩首,其中就包括了宰相福缘满门。

  “当时孝宗皇帝给福缘的判决是只诛首恶,不祸及旁人,但为警惕世人,福家满门贬为奴籍,生男世世为奴,生女代代为婢。而我凌家某代先祖则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买了一个福家人为奴,从此这福家人便在凌家安下身来,随着岁月流逝,福家人代代服侍凌家,直到福伯的父亲,也就是上任的大管事福舟,实在受不了这种永生永世为奴为婢的日子,于是在妻子产下双生子后,他谎报家主只得一子,却将另一子送到黑熊村,请一猎户代为照顾。福舟打的主意是,利用偏远山区户籍申报不周全的情形,洗白长子的奴籍,变成平民,将来努力读书,求取功名,再一次光耀福家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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