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狍枭 page 4 作者:决明

  她傻乎乎的太可爱,单纯得直刺他小如蚂蚁的良心,虽想恶狠狠的扑到她,先做再说,又觉得不该如此轻待她。

  难得他残存一丝丝良知及……怜香,给她机会,而不是愣呆呆由他上下其手,做尽雌雄欢好之事。

  “你,怎么,在……这里?”她的唇瓣被他吻得红润光泽,毋须胭脂点缀,微微开启,气息吁喘,脱口的话,竟不是恶言。

  “因为你也在这里呀。”不然他大爷干嘛窝进这狭小曲洞,绑手缚脚的。

  “这里,适合,疫鬼躲,但你,是貔貅,你,不该来,这里。”她说话时,他的手指,拂过她嫣红唇瓣,颇为享受她的柔嫩触感。

  “你若不躲在这种鬼地方,我当然就不回来,偏偏你在,所以我才来。”哪有什么该不该来,只有大爷他爽不爽来。

  “你在,找我?”她浑圆大眼镶满讶异,为他的回复感到意外。

  “是呀,找得多辛苦,好几天呢。”他倾身,浅啄她的唇,动作轻柔,可邪恶大掌已钻进衣裳内抚摸她的酥嫩胸脯,她摸起来感觉真舒服,好滑手,软绵绵的。

  “为、为什么,要找,我?”她一时忘了应该先对他的孟浪行径加以反抗,没有谁这样爱抚过她,厚掌像带火一样烫人,却……好温暖。

  “当然是因为想你。”想和你做些快乐的事嘛,嘿。

  “想……我?”又是一大震惊。

  想,思念,惦记,牵挂……这些好陌生的词儿,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它们会套用在她身上。

  她被他所“想”着?

  他说,他“想”她?

  有人……会想着一只疫鬼?如同她这些天来“想”着他一般,“想”她?

  她连忙摇头再三,不愿相信。

  “没有谁,想过,疫鬼……若有,也只是,想着,如何,除掉,而已……”所以他的“想”是哪一种?咬牙切齿的想?百般不屑的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想?

  “那好,我是头一个,小疫鬼,我很想你,一连梦见你好几天,醒来就是上山下海找你,想见你一面。”一定是越得不到的东西,越心痒想要,这是劣性,天下万物皆具的劣性,在尽情尝过她娇嫩身躯之前,胸臆那股热火,应该是灭不掉了。

  “梦见,我……?”她更形讶然。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竟被他想念至此。

  “你在我梦里好可爱,好讨人喜欢,好让人爱不释手。”害他夜夜欲求不满,恨不得梦境里的种种全是真实上演,那些身躯缠绵,火辣欢愉,欲念驰骋,那些由她娇小迷人身体带给他的爽快,只是梦境一场,多教人捶胸顿足。

  她不知如何应对,她找不到任何一句话来表达她此时心境,词穷意贫,超过了她所知的字眼,是惊喜吗?当然;是惊吓吗?那也是;是激动吗?那一定有的……

  不被谁注意,不被谁在意,不被谁思念,不被谁重视的疫鬼,生平第一次,稀罕地获得那些,她受宠若惊,喉头紧缩着,吐不出只字片语,连吐纳也无法顺畅。她屏息听他说着,肺叶缺乏入息,正微微发痛,似疼,又非疼;胸口,鼓噪,胡乱怦咚怦咚,慌躁无法自制。

  “我还想,给你取个名,别老是疫鬼疫鬼的喊你。”凭狍枭不学无术的脑袋瓜子,自然不可能想出如烟啦水灵啦映雪诸如此类的绕口雅名,充其量就是分一个他拥有的名字给她——

  “狍枭”威武有力,是他专属的,当然不能给,“宝貔”听来也不合适她,更遑论冠上方姓的那个人类姓名,与她差之千万里。独独有一个,家人都爱喊,偏偏他嗤之以鼻,可觉得若是挂在她身上,倒挺不错,甚至顺耳起来。

  “叫你宝宝好不好?宝贝的宝,百宝的宝,宝贵的宝,宝物的宝,瑰宝的宝。”

  “宝、宝宝……”

  宝,这个字,她知道,好珍贵的一个字,只要挂上它,瞬间价值连翻数倍。

  这个字,与疫鬼绝缘,是任何一只疫鬼都没资格冠上,他却要替她取这个名儿,还一次两个宝……

  他自己是很不喜欢那两个蠢字挂在他头上啦,可他娘又爱这么叫他,把他的气势和暴戾都给叫软了,抗议千万次,次次被他娘当成耳边风,嘴里应着“好好好,不喊不喊”,下一句马上就“宝宝,拿个银矿给娘”,摆明就是敷衍了事。然而,看着小疫鬼的脸,默默念着这两个字,又觉得它们好柔软,好可爱、好顺口,宝宝、宝宝……就算她不喜欢,他也决定要恶霸地这样喊她——像他娘亲一样,视其意愿如屁,喊的人爽就好。

  “没有,不喜,欢。”她答得凌乱,心绪太过翻腾激动。她拥有了名字,不是妖物,不是邪魅,不是臭疫鬼,不是喂,而是宝宝,“可,我配,得上吗?我……只是,疫鬼,谁都,不爱的,疫鬼。”她仍心存迟疑。

  当然配得上,他这只魁梧恶兽都被喊了几十年,真要说不配,他和“宝宝”两字岂止不相称而已?简直是败坏他的威武雄风!

  反观她,哪里不配?这么小,这么嫩,这么纯,大大的眸,总写着孤寂,以及渴望拥有什么的小小希冀,那希冀,燃亮了她一双黑瞳,犹似黑色曜石,由他眼中看来,像两颗宝石一样闪耀。

  “宝宝,宝宝,多叫几次就习惯了,哪有配不配的问题。”连他这只恶兽都能配,况且是她,根本就吻合得乱七八糟了。“再说,谁规定疫鬼不能被当成宝贝?有哪条天规写明吗?就算有,不能打破它吗?”天规就是用来打破和违背的嘛,哼哼。

  她的眸,浮上薄薄的水璨,动容闪耀。

  谁规定疫鬼不能被当成宝贝?

  他如此说着,几乎要融化了她心底的自卑。

  她好想被谁怜惜着;好想被谁拥在怀里;好想有谁不经意间,时时想起她;好想有谁不会用嫌恶的眼神、可怕的言语伤害她;好想拥有属于她的名字;好想有谁,不怕她一身疫息,让她搂抱他时,不会因她而危及生命;好想有谁爱她……她所渴望的每一样东西,这只神兽都给了她。

  “宝宝。”狍枭好似有些明白为何娘亲爱喊这个乳名,如果他的反应和小疫鬼一样,感动颤抖,漾着哭泣的微笑,泪光闪闪,他也会每天照三餐喊个几次来过过瘾。

  她好喜欢这个名字,宝宝,被人珍惜的名字,是她的,是她的名……

  她试图开口道谢,声音却发不出来,牙关颤抖哆嗦,耳畔充满他喊她的声音,那时她这辈子,听见最好听的天籁,她想求他继续喊,不要停,除他之外,可能不会遇见第二个人,愿意如他一样善待她,不给她嫌恶的表情,而是轻柔诱哄。

  “狍、狍枭。”她记得他提过一次,他的名字。

  “你记得呀?”狍枭很诧异,还以为那时她光忙着发抖,无心去听他的自我介绍,而他也不过提了一回,没料到她记下了。“好久没人这样喊我,除我之外,谁都不想鸟那个名字,结果,你把它喊得好酥嫩。”

  爹不喊,娘不喊,三只小母貅也不喊,只剩他自己,不想舍弃这个相伴百年的名字。

  都不知道,原来“狍枭”这个恶名昭彰的称呼,也能纤柔轻吐,而不是被人追着身后,嘶吼“狍枭纳命来”的粗暴嚷嚷。

  “你,说过。”

  “我说过,而你记住了。”真有心,可爱的女孩。“连这两字都听得仔仔细细,记得牢靠,那么,我问过你的另一件事,你可有放在心上,好生思量?呐,这么多天了,你的答案改变了吗?宝宝。”

  心里很明白他所问何事,他眸里闪烁的火焰,与当时问出那句话时的眼神,如出一辙,像要吞噬人一样的热烫。

  “嘿,跟我交配,好不好?”

  “我,不好看,很丑,我……你,真的,想要,我吗?”像他这种俊美神兽,怎会看上她,她真的不懂。

  “你一点都不丑,你有没有照过镜,瞧瞧自己呀?”脸蛋小巧,模样温驯,称不上绝艳,却没有资格名列“丑”,她清妍得像朵小花。

  就是瞧过,才会这么问呀。

  事实上,她也很想问,他的眼睛有没有瞎。

  “对,我真的很想要你,千真万确。”狍枭双手滑过她的腰,更确定这个念头,他牵起一抹笑靥,眸子亮晶晶盯紧她,拿老话一句问:“宝宝,跟我交配,好不好?”只是这一回,出现了她的名字。

  她望进他鎏金一般的眸仁,看见被包围在耀眼绚烂间的自己。

  与黑暗为伍的疫鬼,若投入光明之中,能否得到救赎?是不是就可以抬头挺胸步向阳光洒落的草茵,不再畏首畏尾?

  他身上的光,会是温暖的,抑是灼刺的?

  她很想思考,知道自己应该要好生思索即将脱口而出的字眼,但他仅是软软喊了她的名,近似调情,仿如央求,她便义无反顾。

  “好。”

  第3章(1)

  如她想象过的,她点头应好,他落荒而逃。

  没有。

  她看见一只亢奋的兽,捕获美味猎物时,露出熠熠白牙的微笑,不退反进,与她之间的距离,化为乌有。当她“好”字才离唇不到瞬间,他便滚着沉笑,唇瓣落下,叼住她的。

  先是唇,后是胸口,最末,她被抱坐在他腿上,羞人地屈膝敞开,徘徊在衣裳外的大掌,麻利地溜进里头,十指顽皮灵活的带起一波啰嗦疙瘩,指腹既温柔又热烫,在她身上燃火。黑裳逐渐由纤巧身驱上脱离,她宛若初生婴娃,纯净白皙的雪肤,因他散发的光芒而反映着薄薄辉亮,好似镶嵌一层金边,白得无暇无垢,他吮住每寸雪白,游移在她裸背后的大掌,半迫半诱地施加压力,要她自己将柔嫩的一切送到他的嘴边,供他占有恣尝。

  而她终于如愿做了一直一直好想做的事,在梦里才能做的事。

  她展臂环抱他的肩颈。他的体温,在她怀抱中煨热着她,他好温暖,她喜欢将十指探进他发间,弄乱一波金粉撒落,小小曲洞里,似萤飞舞,柔和的光,好像明亮星儿闪闪烁烁,她未曾与如此繁密的亮光共处,它们一点都不会烫伤人,落在肤上,发亮着。

  真正会烫伤人的,是他。

  他的吻,激剧生猛,在她身上开疆土,宣示他的所有权。他用牙,轻吻她,也用舌,舔慰她,他的手,在她丰盈绵软上轻拢慢掭,手法老练,教她无力招架,除了喘息,以及更加攀紧他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没有闲杂衣物阻碍,更真实的贴近彼此,肤与肤的摩擦,激生的不仅是热,更有心跳的唱和。他温烫的汗水沾濡了她,为她总是沁凉的体温注入暖意,她无法控制粉嫩红霞蔓延渲染她浑身上下每一分寸,仿佛是谁打翻朱色颜料,在纤瘦软躯上,泼墨散开。

  他的动作,教人羞于启齿,唇吮含她的嫩乳,舌卷戏顶端粉颤蓓蕾,这样已经很惊世骇俗了吗?不,它们并不是――

  霸道长指已经潜入她不敢想象的部位,缓慢勾弄着,规律厮磨着,低低笑着的唇,抵在她鬓边,炙热喷息。

  她开始觉得懦弱地闭上双眼这种逃避行径,是最大的失策。

  失去了视觉,触觉完全觉醒过来,任何刺激所带来的效果,远大过于睁眼视物能感受到的震撼,她咬紧下唇,企图锁住惊呼和失措,她不得不随着他指上繁复的戏弄而抽息娇颤,进与退,单纯且重复的简单举动,变成全天下最甜蜜的折磨。

  他亲吻她额际的同时,恶劣贪玩的手指,抵在她最羞怯柔嫩的那一处,榨取滋润水泽,为他湿濡,为他软嫩,为接下来的结合做好准备。

  原来,长指不过是小火,真正将她燃烧殆尽的烈火,是他,是他强悍的力量。

  他仁慈地退离了前者,却残忍地揉入后者,她低低嘤咛,夹杂着泣音,咬住呼痛的求饶。接纳他,并不是一件轻易之事,伴随痛楚而来,是他的充实存在,她先是屏息,尔后小口小口的呼吸,偏偏吐纳之间,强烈感受到他的脉动,他的心跳,仿佛也进到她身体深处,这是她不曾有过的体验。

  他与她,好靠近,胸口相贴,仿佛心和心,也能因而密密依偎。

  “宝宝,张开眼看我,看着我。”

  合上的眼睑颤了颤,濡亮的泪水,沾湿羽翼般细腻的睫,仍是顺从地缓慢张开,望进他因情欲而越显深浓的瞳仁。

  出于本能,她为他拨开散落汗湿鬓旁的发丝,泛红脸颊倾靠过去,在他耳际细细喘息,试图平稳慌乱吐纳,她埋进他的发间,让他的气味充斥肺叶,满满占据;他的发,一根一根绕过她的肌肤,她情不自禁轻吻金色细丝,唇瓣擦过他的耳垂,小小的无心之举,却逼疯一只血脉贲张的曽。

  拢握在她腰侧的手掌掌背,青筋尽凸,操控坐在他身上的嫩丫头别偷懒,别天真的以为这样就已经完事了,他不过是给她适应的时间,不想只顾自己爽快,她倒好,抱在他颈上,软软吐息,娇娇呻吟,无知地做些撩拨男人的蠢事!

  他擒捕她的唇,撬开白玉牙关,不容许她对对他有所隐藏,将她的甜美、她的香软、她的娇娆、她的抽搐、她的包容……全给他,他很贪心,全部都要。

  雄性强大的力量,开始翻天覆地,猛烈逞欢,需索着她无能为力的紧缚。

  他的举止象在伤害她,犹似一柄利刃,穿透她最深处,可引发出来的,不单单只有纯粹的痛楚,还有言语无法形容的疯狂,她并未因而受伤难过,只觉昏眩,只觉灼热,只觉体内有什么即将溃决崩坏。她曳地的黑发,随他的进伏而跃动,在她赤裸背脊后翻扬,弧线美丽,凌乱纠缠他紧箍于她纤腰间的手臂,他面目狞俊,极致的摩擦欢愉,使他浑身无一不亢奋,锁着金眉,不带半丝痛苦,只因堆积的愉悦太迅速太强烈。

  当疼痛完全不敌快意席卷而来,她肤浅所知的雌雄交配,原来不似在山林草间撞见兔儿或雀鸟求偶交欢的匆匆解决,她不知道这是件多狂野颠乱的事。

  曲洞里,由他身上发上坠散,萤星乱舞的美景,象极了她被他带领到银河之间,碰触漫天星子,总是伸长双手,亦无法触摸的遥星,此刻就在她随手可及之处,好漂亮、好漂亮!

  他欺倒她的身子,压覆于他身下,她无法招架地将他纳得更深,他满意沉笑,那抹恶曽的邪佞,即使套用在神曽的英挺五官间,亦挥散不去,恣意妄为的蛮横力道,把两人送入巅峰。

  一颗小小金澄的碎光,由那缕垂落于他满足闭上的眼睫旁,逐渐回归平静的鬓发间,无声飘下,坠入她的掌心,她好珍惜的收拢手指,将其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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