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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单恋指数6 page 11 作者:惜之

  “希壬哥,饿了吗?我帮你做早餐。”她口气平稳,仿佛昨夜没发生任何改变两人关系的重大事件。

  “不必,我不饿。”

  “要不要我帮你泡咖啡?”

  “我今天不必上班。”换言之,他可以在床上同她耗一整天。

  “那,我们谈谈好吗?”点点拧眉,决定好了交还选择权,事到临头,她偏又不舍。

  “好。”要谈昨夜的外遇吗?

  “我没告诉过你,我的童年。”深吸气,她告诉自己,没有不舍权。

  在这样的早晨谈童年?希壬不解单细胞动物的神经思维。

  “自有记忆起,我就是街头游民,我和爷爷在街头行乞,有时一整天,连半毛钱都要不到。夏天还好,冬天地下铁又湿又冷,碰上大雪,常有人冻死,后来爷爷死了,我就跟在一个陌生叔叔身边,叔叔不见了,我又去找另一个游民跟着,也许是带小孩很烦吧,往往没几天,我又得找新的大人跟。那些人,有的友善、有的脾气坏,有的会拿石头砸我、迫我走开。”

  这些话,她从未对人说,那是最不堪的记忆。

  “直到一年冬天,我被路人发现躺在冰雪里面,我以为自己死了。我听见围在身边的人说我好可怜,我不禁想问,既然觉得我可怜,为什么不给我一点面包,别让我死前那么饥饿?清醒后,我被送往孤儿院。”

  他不知道她的童年那么悲惨,心疼报到,他想拥她入怀,她摇头,拒绝他的安慰,这时候,她要清醒,不想有太多温情。

  希壬被拒绝,有一丝不愉悦,但他无法对可怜的女人发脾气。“你爸妈呢?”

  “不知道。”

  “后来呢?”

  “我在孤儿院时,也老是找个人跟,我是大家眼中的跟屁虫,没办法,我一定要跟着人,才会感到安全。我努力让自己很可爱,让人觉得即使我是脏鼻涕也舍不得甩开,我听话、当好小孩,我尽力当甜甜的乖学生。”

  她是包了糖衣的苦药,皮甜、心苦,苦自己、甜外人。

  “之后,你让爷爷奶奶收养?”

  “是,钧璨哥是我在宋家,第一个黏上的人。”

  所以她要钧璨,倒不如说她想要安全感?希壬想。

  “钧璨哥是好人,我花很多年来喜欢他,并且鼓吹自己相信,我真的爱他。钧璨哥爱上小慧,我又说服起自己放弃。你常骂我委屈自己,可生活经验教会我,委屈才能求全,委屈是生活常态,不管你爱不爱。”

  她望他,他不说话。

  点点喟叹。“希壬哥,你是第二个被我黏上的人。我知道这种心态不健康,我怎能抱着童年习惯,不断重复同样的事!我明白,这不是爱情,不足以维系婚姻。”深深叹气,她凝视希壬,“记不记得,我央求你结婚时,说过什么话?我说,哪天你有了心爱女生,我不介意离婚。这句话……仍然成立。”

  心痛得难以自抑,但她坚持看他,看他下一步怎么做。

  若他大骂她笨蛋加猪头,那么他有一点点在乎;若他气得把她抓起来杖责上三十,罪名是头脑不清醒,那么除了在乎,他还喜欢她,比她所知道的更多。

  果真如此,她不管道德、不要自尊,她要努力当他的妻,创造出一个与“永远”相关的奇迹,即使这个奇迹里,有第三个女人的身影,即使她心口不一,很介意自己是不是唯一。

  他没骂她,昨夜的热情陡降到零下五十度C,全球气候大紊乱,他的心覆上厚厚冰雪,是明天过后的惨状。

  希壬从床上落地,挺拔身影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凌厉眼神掉在她身上,他定定注视她,很久,久到她心慌。

  冷冷的,他酷寒的表情伤人。

  经过昨夜的浪漫缠绵,他以为即将不同,没想到,今晨,她居然说“婚前约定仍然成立”。

  她不在乎他,确定!

  瞬地,他的爱情变成天大笑话,他输了,彻底输给她的顽固。

  “你真的不介意离婚?”他寒声问。

  看吧,她说了一大篇,他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抓住重点主题——你不介意离婚。

  瞧,他多认真,可见离婚存在他心底,好久时间,只不过碍于情面,尚未主动提起。

  “是的。”点点轻点头,心痛。

  是的是的,喜欢一个人,要学会放手,因为他是人,不是东西,他的心无边无界,你根本无法掌控,硬把他捏在手心里,只会教他窒息难挨,只会让他想躲到你抓不到的海角天边。

  放手吧,像放手钧璨哥一样,任他追逐幸福,那么多年以后,他再想起自己,也许……心存感激。

  “很好,今天,你把我的衣服搬到客房。”拳头在他身侧收缩,青筋爬满手臂。他压抑打人的冲动,转身,往浴室走去。

  他说很好……在希壬背后,点点红了眼。

  吞下哽咽,难受吗?当然,但那是她的决定,不怨人。

  换下睡衣,点点走到厨房。不管怎样,她仍旧是他的妻子,再委屈,都要替他准备爱心早餐。

  打开炉火,双手忙碌,两颗蛋、一点培根、烤得香酥的奶油面包和香浓咖啡,经验让人熟练,但对于放弃婚姻,她仍需要多加磨练。

  希壬出房间,她端起盘子,堆起笑脸,甜甜对他说话:“希壬哥,你还没吃早餐。”

  他连看都不看她,往门口方向去。

  “你来不及了吗?等两分钟,我用保鲜盒替你装起来。”

  希壬置若罔闻,换过皮鞋,开门、关门,消失在点点的视线内。

  两手端着早餐,她低头垂肩,“笨,怎会来不及?今天又不必上班。”她对着盘子说:“他啊,是和艾琳的约会来不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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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六点到十一点,点点在楼下等老公。老样子,她忘记加件外套,希壬看见,又要叨念了吧。

  十一点十分,希壬没回来,她抚抚裸露的手臂,希壬是对的,真的会冷。

  这时候,他该吃过了吧,上楼别忘了把菜收拾好,也许再做一点消夜。

  十一点二十五分,希壬没回来,警卫室的伯伯叫她好几次,说夜深了,回家等吧。

  回去吗?她已经等五个多钟头,若是他再过十分钟就回来,那么前面的等待不全成了泡影?

  十一点四十九分,车道上没有汽车声,更冷了。

  双手抵住下巴,她告诉自己,就算真要离婚,她也要当个好妻子,直到最后一分钟,她照样要甜甜对他笑、照样要对他巴结讨好,即使明白,做再多,皆枉然。

  十二点八分,警卫伯伯关掉大厅的灯,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不能适应。

  还不回来吗?

  他的心,恐怕早已飞奔,早上的话,不过解套他的躯体。所以他光明正大了,所以他再不耐烦维系婚姻假象,那么……今夜,或许不回家……

  点点死心,墙上的钟没有夜光显示,她分辨不出分秒。

  离开沙发,她步履蹒跚,有些累,结婚后,第一次,他不归。

  凌晨三点,希壬回家,看见桌上摆着消夜和纸条。

  纸条上写着:希壬哥,我累了,先睡啰。早上,你要我把你的衣服搬到客房,可是我想了又想,主卧房的床比较大,还是留给手长脚长的你,我搬到客房好了。

  对了,今天艾琳小姐打过两通电话找你,我留下她的电话,让你回电。

  一样的轻快语调、一样的开心自在,爱琳的两通电话没让她产生危机感,连搬到客房,她都惬意得像游戏。

  这样的点点,能拿她怎样?

  艾琳说,妒嫉是爱情中最重要的成分,少了它,代表爱情已过去。

  他和点点之间有过爱情吗?

  没有吧,她依赖他、喜欢黏着他,如此而已,就如点点说的,她要的只是安全感。

  他不小器,他乐意给她多到用不完的安全感,但前提是,她必须拿爱情来交换。

  希壬端起馄饨汤,汤冷了,馄饨糊成一片,浓浊的汤引不起他的食欲,放下消夜,把纸条捏成团,用抛物线,丢进垃圾桶里面。

  他进房间,冲了冷水澡,围浴巾,坐进沙发里。

  手支后脑,他反复想着早上的对话。他问她,是不是真的不介意离婚,她那笃笃定定的一个“是”字,敲掉他的热情。

  她从没想过嫁给他。

  青春年少时,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谁都多,那时,她坚持爱钧璨;来台湾后,钧璨和小慧爱得热烈,从没把多余时间留给点点,那时,她一样想嫁给钧璨;即使退出三角关系,她对钧璨的爱也未曾减少吧!

  想到这里,希壬再也平不了心情,换上衣服,拿起车钥匙,离开家里。

  清晨,点点醒来,冲进主卧室。

  希壬不在、棉被铺得整整齐齐,昨夜,他果真没回来?

  走进浴室,那里有换下来的脏衣服,所以他回来了,却不愿意多待?

  没回家的他在哪里留宿?艾琳家?或者留在其他美丽漂亮、聪颖慧黠、身材高挑玲珑的女孩身边?

  气他吗?不气,是她送出自由空气,怎能怨他热爱芬多精?

  点点走回客厅里。

  纸条不见了,馄饨汤还在。他也不爱她做的消夜了?

  一阵冷,从脚底窜上,无依孤苦的感觉席卷而来,恍惚间,她回到凄凉寒冷的地下铁,来往的行人匆匆,没人多看她一眼。

  终究……她失去他的认真……

  拿起馄饨汤,一口口,不难吃,只是凉了,凉得她的心寒透。

  不想回来的,他需要更多时间想清楚,要如何面对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但凌晨两点,他还是回到家里,门开、门关,客厅桌上又摆了消夜,是冷掉多时的广东粥。

  走到客房前,深邃双眼盯住门扇,她就在里面,他大可开门进去,行使身为丈夫的权利,可以用情欲逼她爱上自己,然,他放弃。

  他不要不情愿的女人。

  他们两天没见面了,点点没到办公室找他、没打电话给他,似乎几日不见对他们而言,是司空见惯的常态。

  拿起纸条,上面写着:希壬哥,你晚上没回来,我做了满桌子菜,丢掉有点可惜,以后你要回来的话,是不是给我一通电话,我才好准备晚餐?消夜是广东粥,我试了好几次才做出好口味,别浪费了,尝几口好不好?

  钧璨哥问你星期天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去爬山,哦,他们是指钧璨哥、小慧、默默和默默的男朋友,考虑看看吧,把答案写给我,明天,我好给钧璨哥回电。

  她不在意他不回家,只在意她的菜,原来丢掉菜比丢掉丈夫,让她更不舍得。

  于是,他刻意“浪费”,刻意把纸团揉掉,不给她任何答案,若她真的想要答案的话,那么,她得主动找到他。

  他和她强上了!

  打开门,他再度离开。

  同一时间,客房里面。

  点点躺在床上,两天两夜没合眼。

  前天、昨天,希壬没回来,她的纸条和消夜换过一遍遍,趴在枕头上,拉长耳朵倾听,她在等开门声,等不想同她见面的男人出现。

  楼下林太太说,对男人呐,你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他管得紧了,他会时刻想脱轨,最好的方式是对他很好很好,让他想到离婚时,还会考虑到你的贤慧。

  她睁眼闭眼了呀,她对他好到不行了呀,但她不确定,她的贤慧是否能赢过艾琳的聪慧和干练。

  门开,希壬回来?

  睁开眼,悄悄地,笑容爬到颊边。

  他开门、他走到她房前,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不停,他会进门吗?他消气了吗?他是不是作好决定?

  他将告诉她,不管外面有多少女人,她都是他唯一的太太?还是说——好吧,既然你不介意离婚,那找个时间,把你的东西搬出去?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胸口冲撞,她的想象力尚未找到答案,他的脚步声已经离去。

  砰!他走了,门关上那刻,她的心被重重关起。

  是闷、是苦,是说不出口的沉重,点点跳下床,打开门,确定空荡荡的客厅里无人,背靠着墙壁缓缓滑下,她缩起两条腿,把头埋在其间,任泪水在地毯上画画。

  点点想着他们的初识,想他说她是阿尔卑斯山,想他对她有多好又有多坏,她一下子笑、一下子哭,那是她不熟悉的心慌。

  她就要失去他了,对吧。

  指针缓缓滑过钟面,一圈两圈,她想他、再想他,直到天色明亮了,晨曦入照。

  新的一天,要做什么?把家里从头到尾擦洗一遍,然后做晚餐、丢晚餐、做消夜、写纸条,再然后……想他想到泪流满面……

  是清脆响亮的电话铃声阻止她的想象,她慢慢走近、接起,未出声,对方先发言。

  “点点吗?可不可以告诉我,早上起床,希壬哥习惯喝什么口味的咖啡?”艾琳说。

  早上起床,希壬哥习惯喝什么口味的咖啡……她慢慢消化这两句话代表的意思。

  意思是希壬在她家里过夜,他在她身边起床,他要喝她煮的咖啡,他们的亲密不需要隐瞒别人。

  心垮下,她的知觉跟着垮台,“在艾琳家过夜”这事,从想象转为事实。

  “喂喂,点点,你还在吗?你有没有听见我的问题?希壬哥……”

  “卡布奇诺,少糖多奶,是他最喜欢的口味。”她一个字、一个字说,仔细、认真。

  “谢谢你哦,真麻烦,他改了口味也不说,以前他爱的三明治果汁现在都不碰,不聊了,弄完早餐,我们还得赶上班。拜!”艾琳挂掉电话。

  点点右手跟着松开,话筒滑落地毯,泪水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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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点点无法合眼、无法进食,爱吃的她对食物失去兴趣,她成天喝柠檬水,一杯杯,喝得胃抽痛阵阵。

  他没回家,半次都没有;从早上等到黄昏,从黑夜等到黎明,她每天为他做饭,然后倒掉、再做饭、再倒掉,她以浪费食粮来计算他未归日期。

  咕咕咕咕,咕咕钟里的小鸟飞出来报时,四点了,她该准备晚餐,她期待希壬心血来潮,出现在餐桌上。

  她慢慢起身,心悸得厉害,该吃点东西了,否则手脚无力,怎能煮出满桌好菜?

  深吸气,预计为自己冲杯大燕麦,大燕麦很好用,随便吞两口,便有饱足感。那是希壬买回来替她降胆固醇的,他说未雨绸缪,要是她一路胖到八十岁,胆固醇绝对是她将要面对的重大问题。

  那时,他连她八十岁的胆固醇指数都担心,唠叨男人,唠叨得她的心好甜蜜。

  想起希壬,她笑了笑。

  沉默几日的电铃声响起,不是希壬,她想。

  是小慧或钧璨哥吧,他们去旅游,听说带回不少名产。

  提起精神,开门,绝望在看见来人时急速涌现,心狠狠乱敲,敲得她呼吸不顺畅。

  但,希壬哥不在乎公布他和艾琳关系,不在乎属于妻子的空间让别的女人占领,态度够明显了,她还期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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