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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单恋指数6 page 6 作者:惜之

  被白痴说头脑不好?他要不要去撞墙?

  摊手,希壬说:“说吧,有什么事是我需要知道的?”

  他一问,她眼眶红翻天,抓住他西装下摆,死命咬唇。

  “傻瓜,哭又不能解决问题。”大手揽过,他将她纳入胸口,那里有个不错用的港口,很适合收容泪水。

  她哭五分钟,半句话都不讲,他才感觉事情大条。

  “点点。”

  希壬首调上扬,以他们的熟悉度,她该很清楚,他有脾气了。

  “不要骂我,我很可怜。”她哽咽啜泣。

  是啊,她够可怜了,勉强吞下脾气,他亲亲她额头。“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要从哪里着手帮忙。”

  “你帮不了我。”

  “对我这么没信心?”他推开点点,捧起她的脸,为她拭泪。

  “不是没信心,是真的不可以。希壬哥……你一定要记得,以后要早点上床,不可以等我来找你,才睡得着。”

  什么叫作“不可以等我来找你,才睡得着”?颠倒因果了,应该改成“她来,打断他的工作,逼得他不得不陪她睡觉”。

  但他摇头,相信她不好受。

  “以后少买垃圾食物,我不能再帮你吃了,炸鸡偶尔吃可以,吃太多会伤身体。”点点又说。

  她帮他吃?有没有弄错?算了,话听到这里,他多少听出端倪——她要离开了。

  “大学申请下来?新学校离家里很远?”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很远,嗯,好远好远。她猛点头。

  他轻笑。

  长长的手臂圈住她,又抱、又拍、又摇,轻晃着她的身子。有什么关系呢?假日就可以回家,怎哭得生离死别,又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真不舍的话,他也可以去看她,陪她过节度假。

  “爷爷奶奶要我到台湾念书。”答案揭晓,她又哭出一公升眼泪。

  “什么?台湾!”希壬惊讶。

  怎么可能?点点的中文除了说,阅读都有困难。

  “奶奶说我不独立,将来怎么嫁给钧璨哥,她要我到台湾念书,说等我大学毕业,才能变成成熟女人。”

  台湾,那是什么蛮荒可怕的地方啊?老师没教过,地图上小到找不到,她得飞十六个小时才飞得到啊!

  大奶奶的理由太牵强,希壬沉吟不语。

  是那日吧,她看见点点在他床上,慌张失措。希壬以为爷爷会找他谈,然日子一天天过去,他逐渐淡忘,没想到,爷爷还是出招了,对象是毫无招架力的点点。

  他们想分开他和点点,他们的过度亲密让人担心了,是吗?

  “你不想离开的话,我去找老头子说。”问题在他,由他来担。

  “别说,爷爷连学校都打点好了。”这趟,她非走不可。

  “你可以反对,不必一味乖巧顺从。”

  “不行,爷爷奶奶对我那么好,怎能不听话?我只是不想离开你,希壬哥,我好怕。”瘪嘴,泪珠又沿着脸颊翻落。

  “怕的话就留下,我代替你去台湾。”

  他的宠溺让她破泣而笑。“你变傻了,是我要学独立,又不是你。何况爷爷才提了一大堆栽培你的计画,怎能让爷爷失望?”

  “独立?”他冷哼一声。

  “希壬哥……”

  深吸气,他盯住她,思索半晌后,凝声问:“最后问一次,你真的很想嫁给钧璨吗?”

  给个不一样的答案吧,她给了,他便带她远走高飞,便尽全力为她架起两人世界,不管有没有丰富家产,他都不会教她吃苦头。他会维护她,一如从前;他会照顾她,比以往更甚;他会教导她爱上自己,一天比一天更深。

  只要她给个不同答案!

  “当然,这种事怎能随便乱改,我是一定要嫁给他的。”这是她的多年认知啊!

  她的答案令希壬失望,好吧,她既然一定要嫁给钧璨,那么分开势在必行,他们必须厘清两人关系,别继续暧昧不明。

  背脊僵硬,表情冷酷,他强抑胸口苦楚,咬牙说:“既然如此,你就去台湾学独立吧。”

  硬生生将她从怀中推开,希壬强逼自己放手。

  点点望住希壬的背影,为什么他背影看起来那么哀愁,他受伤了吗?为了什么?

  她不懂。

  第四章

  离开美国六年,点点果然独立自主、果然成熟有能力,也许,她仍然带着迷糊、挂着娇憨,但她的确长大了。

  大学毕业后,她与同窗好友合开了“长春藤的下午”,六年中间,不只一次,她想偷偷跑回美国,但爷爷坚持她不能回去。

  直到她和钧璨的婚期确定,爷爷才让钧璨和希壬到台湾开设新公司,奶奶说,爷爷年纪大了,落叶归根的念头一天比一天重。

  钧璨和希壬到台湾,最开心的人当然是点点,多年不见,除了思念,哪来的生疏感觉?她疯狂地抱住钧璨和希壬,又跳又亲。

  六年了,长长的六年让钧璨和希壬变得不一样,他们变得成熟稳健,有了商人的敏锐和霸气。但这些改变并没有影响他们和点点之间。

  所有的事都很美好,希壬一样把点点摆在最前面、钧璨一样疼爱点点,随着婚期接近,点点的快乐逐日累积。

  明明一切都很好啊,怎会突然变天?她不懂、不解,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一切。

  点点把自己关在衣柜里,蜷着身体,把头埋入膝间。

  乱套了,该做的事变得不该做,正确的事变得不正确,对和错误之间,她无从分辨。

  钧璨爱上她最要好的朋友小慧。

  他找点点摊牌,说小慧是他多年前的恋人,说那年,他们念同一所高中,无忧的青梅竹马情,让他们深深地、深深地爱上彼此。钧璨还说那些因车祸丢失的记忆,在见到小慧同时,逐渐忆起。

  是这样啊,难怪当年爷爷软禁钧璨,他心急如焚,他拚了命要回台湾,回台湾见他的青梅女孩……若不是那场车祸、若非记忆全失,钧璨和小慧早就成双成对。

  她收到的桂花纯属无心,那是小慧来不及拿的礼物,意外破坏了钧璨和小慧,而因缘际会成就了她的恋歌。谁输谁赢?不知道,也许到头来,满盘皆输。

  如果,点点不要嫁给钧璨,那么钧璨和小慧旧情复燃,是美丽浪漫。

  假设,点点和小慧不是好朋友,那么男未婚、女未嫁,这年头,变心是天经地义。

  只不过,点点既是钧璨的未婚妻,又是小慧的闺中密友,道德感压迫得小慧和钧璨作出错误决定。

  于是,婚礼在专人的筹备下,如期举行;于是,小慧和钧璨克制心中悲戚,强迫自己遗忘过往爱情;于是,点点卑劣地假装视而不见,开心准备婚礼。

  直到钧璨哥喝醉酒、出车祸,昏迷刹那,他嘴里喊的是小慧而不是点点。

  她,再蒙骗不了自己。

  她的未婚夫深爱另一个女人,她或许能得到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

  她痛苦,小慧和钧璨也煎熬,既然如此,她坚持什么?坚持大家手牵手,陪她一起在地狱里翻腾?

  不必了,她的天性中没有残忍这一项。

  几经折磨,她打电话给小慧,将未婚夫出让,接着躲到衣柜里,一个人疗伤。至少她造福两个人,她让地狱不会太拥挤。

  她喜欢钧璨哥,真的,她不只一次幻想嫁给他的情景,她发誓当他的好妻子,也发誓为他生儿育女,照顾他,全心全意。

  她承认,他们之间没有热烈与眷恋,谁教他们聚少离多,但她相信,婚后,他们自然能培养出轰轰烈烈的爱情。

  她承认,他们不像一般情人,悱恻缠绵、刻骨铭心,但那有什么要紧,她那么喜欢他,早晚,他们会走到这点。

  要是再坚持一些、再卑鄙一些,她就能如愿嫁给钧璨哥了,可惜她做不到。

  她恨自己!

  “举十个例子,证明把钧璨哥让给小慧是最正确的决定。”点点对自己说。“第一,小慧很聪明,第二,小慧身材比我好十倍,第三,小慧和钧璨认识,在我之前,第四,小慧……第十、第十、第十……”

  第十为什么说不出口?很简单啊,钧璨喜欢小慧,不喜欢你,这么容易分析的事,居然要想半天!?笨,笨得无可救药。

  认真回想,钧璨从没说过爱她,他们的交情建立于患难之中,她陪他走过复健期,钧璨当然心怀感激、当然同意爷爷奶奶所作的任何决定,包括娶个不爱的女人。

  喜欢他,是她自己的事情,认定他,也是她自己的想法,她从未认真问过钧璨:“你,真的爱我吗?”

  她以为这样就够了。

  他不反对婚姻,而她一心热烈,她的认定替他做主认定,反正,统统不重要,只要能成为真正的宋家人,只要她真心待他……就足够。

  哪知,根本不够,碰上真正的爱情,她自然要落败。

  她输了,不是输给小慧,而是输给爱情。

  若,她的感觉不算爱情,那是什么?

  若,她不爱他,胸口酸涩又是什么?不甘心、不平或是见不得别人快乐?

  她把头摇成波浪鼓,一阵急、一阵缓,缓缓急急,摇不出正确答案。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对自己大叫一通,高举双臂,胡抓乱扯,把衣柜里的衣服拉下,盖得自己满头满面。

  “点点,你在哪里?”

  房门被撞开,砰地一声。

  是希壬的声音,他很急,一大早,他从返家的钧璨口里听见婚礼取消同时,便迫不及待跑到点点家里。

  “点点,快出来,躲避不是最好的办法。”

  当然不是最好的办法,却是唯一的办法啊!缩缩脚,她把自己往衣服堆里缩。

  窸窸窣窣的声音引来希壬的注意,用力拉开衣柜,他看见被衣服覆盖的点点。

  “你在做什么?”

  又好气、又好笑,他动手把衣服抽开,扳过她的肩膀,看见覆在黑发下的眼睛,泪光晶莹。

  笨蛋,把老公让出去,才躲起来哭,这么没竞争力,怎在社会生存立足?

  “出来。”他说。

  “不要。”外面太亮,越亮的地方越显得她肮脏污秽。

  “为什么不?”他反问。

  点点把头垂回膝间。

  怎能出去?爷爷奶奶和姑姑那边难交代,钧璨哥和小慧的爱情让她太伤心,阳光下的点点奸险恶劣,还有那一堆收到喜帖准备看笑话的人……她不想面对。

  “别哭。”

  他不顾她的意愿,伸手把点点抱出衣柜,她抓紧他的衣襟,把头埋在里面。

  “乌龟!”他想气又舍不得对她生气。

  乌龟就乌龟,无所谓,反正比这些更难听的话,她将一一听见。

  同学会说:有什么好讶异,完美男人怎会把河马娶回家;朋友会说,凤凰怎能配河豚,那是截然不同的世界;收到喜帖的人恐怕要说:上帝显灵,把宋钧璨从虎口救出来,Thanks!

  “饿不饿?”他问。

  “饿。”她答得委屈。

  希壬放心了,还知道饿,那么,她会痊愈。

  “想吃什么?”

  他从浴室拿来一桶温水和毛巾,替她洗脸,红通通的鼻子和脸颊,一场伤心,在她的雪白脸颊烙下痕迹。

  希壬揉揉她的发,很难过,对吗?

  他不责怪任何人,小慧尽力了,钧璨也尽力了,他们都不想对不起点点,但爱情这回事,抗拒无效。

  即使是被伤最深的点点,也无法漠视爱情存在,才放手钧璨,不是?

  点点抬头,任希壬在她脸上搓泡泡,他在她额头处点一些泡泡,往外划圈圈。

  她的额头亮而平滑,没有抬头纹,看吧,胖有胖的好处,脂肪把她的脸撑得圆润丰腴,一看就是福福气气的娇贵千金。

  他的中指在她鼻翼两侧滑动,上上下下,看不见半个毛细孔,她有个富贵鼻头,就算嫁不成钧璨,她也会嫁给别的董事长,因为她的董娘命全刻在鼻子上方。

  他在她人中下巴处划半圈,泡泡替她做了假须须,而假须须间的唇瓣,红得让他不顾一切,想一亲芳泽,水水饱饱的唇,嫩得像初生婴儿,要不是她太伤心,他会亲她,真的!

  “希壬哥……”

  “怎样?”他没停下动作,拧来温毛巾,替她把泡泡拭去。

  “我想吃大餐。”

  “好,什么大餐?”

  他拿梳子,帮她把乱发理顺,在耳边打起两根辫子,左盘右盘,盘出一张清丽的公主脸蛋。

  “我要吃很多大餐。”

  “开出来,看我会不会被你吃倒。”

  希壬抱起她,把干净的点点搁在膝间,就像那年,她十七岁。将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处,他央请规律的心跳声,替她稳定心情。

  点点低头,白皙的脖子引人蚕蠢欲动,她从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

  “我要吃龙虾三明治、海南鸡饭、干贝鲜蛤冬瓜汤、开阳白菜、佃煮牛蒡、蚝油牛肉、白灼鲜虾、月亮虾饼……再一瓶奥地利红酒就好。”

  “就……好了?”他问。

  希壬笑开。很好,她没因失恋食不下咽,要是哪天,她真的把吃摆在伤心后头,那么,她肯定是非常伤心了。

  “可以的话,我还想吃白兰地牛轧糖,和两杯蓝莓优格冰淇淋。”

  “当然可以,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想吃的,我打电话叫人处理。”

  他拿起电话,二话不说,拨给他可怜的司机,隐隐地,他听见司机敢怒不敢言的叹息。

  “我还要麻辣鸡翅,和薏仁豆花。”

  “好。”

  他迅速向电话那头交代,不等对方哀怨,把电话挂上。

  “我想……”

  点点猛地抬头,不小心撞上他的嘴唇,反射地,她伸手触上他的唇。“对不起、对不起……”

  刹那间,她触电,不知怎么回事,电流将她电得发笨。

  “没关系。”他抓下她的手。“你想说什么?”

  “我想吃很饱很饱。”呆呆地,她注视他的唇,他的嘴通了电?

  “好主意。”

  他笑开,完美的弧线在下巴上面勾勒成形。

  “然后睡大觉。”

  她仍然发呆,这回望的是他的唇线。

  “很好的提议。”她的提议让他益发安心。

  “再然后……我还没想到,但是不管要做什么,我要先让自己快乐,对不对?”

  “对。”

  他搂紧她,清晨未刮的髭须刷得她额头刺刺痒痒。靠在他胸口,遗失的安全感回笼,她不怕了。

  小小的心疼、小小的不舍、小小的酸涩,很多的“小小”压住希壬心脏中间,幸而,她好好地窝在自己胸口处,把这些恼人的“小小”驱逐。

  爷爷奶奶?后天的事;请帖婚礼?还有一个礼拜;至于面对小慧和钧璨,她很难办到的话,他可以带她来个环球世界半年游。

  她说对了,不管做什么,得先让自己快乐。

  这天,他们像若干年前,他躺在床上,而她,缩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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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后天”到了。

  飞机把爷爷奶奶和姑姑带到台湾,而点点、希壬和钧璨垂首,站在长辈面前。

  爷爷板起脸孔,不发一语。

  他的青筋暴张,面色凌厉,目光横过三人,锐利得让点点不自主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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