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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乃御用 page 6 作者:香弥

  她犹豫了下,有点想拒绝,但思及所谓君王赐,不可辞,她不想触怒他,不得不收下这枚玉佩,躬身谢恩,“多谢陛下赏赐。”

  见她收下,他满意的颔首,嘴角噙着一抹笑,“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是。”她瞅了眼他唇边的笑,心中忽然觉得相当愧疚,他对她这么好,她却没有坦白以对,隐瞒自己的性别,这一瞬间,她有股冲动想向他告知一切,“陛下……”

  “何事?”墨良浚回头看向她。

  话到唇边,她又咽了回去,改口说:“微臣是想多谢陛下,前阵子让人送进牢里的那些御膳。”

  “是冬大人告诉你的?”这事他本来没打算让她知道。

  “不,是我十姐说的。”

  “那阵子委屈你了,算是朕给你的补偿。”

  “微臣不值得陛下这般厚爱。”有些话,她想趁此跟他说清楚。

  墨良浚深深看着她,“值不值得是朕说了算。”

  他那霸气深沉的眼神看得冬十一心头一跳,想了想,她躬身道:“经过这次的事后,微臣深觉以微臣的能力实在无法担任侍中之职,恳请陛下允许微臣辞官。”

  闻言,墨良浚拢起眉心,“你想辞官?是因御辇之事吗?”

  “是。微臣这性子不适合宫中,还请陛下成全。”她低垂着头软语恳求。

  他沉默了会才启口,“这次的事令你受惊了,你多休息一阵子也好,明日起你暂时无须再进宫来,待过阵子你再入宫。”

  她讶异的抬起头,他这是放她假,却没答应她辞官吗?“陪朕下一盘棋吧。”

  墨良浚吩咐随行的太监准备棋子,走进了一处八角亭。看见太监取来的黑白棋子,冬十一心里暗道死了,她不会下围棋,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不会下棋的事,却见他迳自拿过黑子,并将白子递给她。

  “那个……微臣知道另一种下棋的方法,不如今日改换另一种玩法可好?”她试探的道。

  “你说说看要如何玩?!”

  她拿起黑白棋子摆在棋盘上,示范给他看,“就是这样,五子连成一线就算赢了。”

  墨良浚一见便懂,“这倒简单,那便以这种方法玩吧。”

  见他同意,她松了口气,端起宫女送来的茶喝了一口,入口后发觉这味道苦中透着丝甘甜,好奇的问:“这是什么茶?”

  “这是宁神茶,可安神宁心。”

  “苦中带甜,滋味倒是不错。”她再饮了几口,掷着白棋与他对奕起来。

  明明只是简单的五子棋,但见他每一步棋都下得很慎重,她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不时朝他看去。

  他那双又浓又黑的长眉斜飞入鬓,微垂的双眼狭长深邃,鼻梁又直又挺,略厚的唇瓣微抿着,最后她的眼神停在那道横过他下巴的疤痕上,心里想着当初他受这伤时定是在很危急的情况下,那剑只要稍微偏一点,砍中的就是他的颈子了。

  她曾听说当年他仍是皇子时,由于不受先皇宠爱,才十六、七岁就与勤王一块被派到战场去,那段经历一定相当辛苦,她的眼神不知不觉柔了几分,原本只是带着应付的心情也渐渐认真起来,可连下五局她也连输了五局,一局都没赢过,让她觉得很铁闷,还得称赞他。

  “陛下的棋艺真好。”说着,也不知是不是喝了宁神茶的缘故,她隐隐有些睡意,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陛下,孟将军求见。”这时一名太监前来通报。

  墨良浚与她再下完一局,便起身去见孟将军,让她暂时在亭里候着。

  他一走,冬十一吃了些糕点,又喝完一杯宁神茶,眼皮渐渐沉重,见他还未回来,索性趴在桌上小眯一下。

  这一眯,她梦见了前世的父母,看见他们在送别她时那哀恸的神情——

  “你放心去吧,别害怕,你从没有做过坏事,又一向乐于助人,不会下地狱,来世定能投胎到好人家去。”母亲哭着对她这么说。

  父亲摸摸她的脸,强忍着泪水,什么都说不出来。

  妹妹也哭得泣不成声,“姐姐,对不起,我以前不该老是跟你吵架,惹你生气,要不你来世来当我的孩子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疼你。”

  “不,是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这么伤心!”她泪流满面的从梦里醒来。醒来后,她发觉自己竟不是趴在御花园的亭子里,而是躺在一张精致华丽的床上,她很快认出这里是墨良浚的寝宫,吓得翻身坐起。

  下一瞬想到什么,她脸色骤变,“那茶不会有问题吧?”否则她怎么会睡得这么沉,连被人带到这床上都不知道。

  她紧张的低下头检查身上的衣物,看见那身枣红色官服仍好好的穿在身上,她这才松了口气。

  正想起身时,看见墨良浚走进来,她下意识扯过床榻上的被褥盖住身子,对自己莫名其妙被带来这里感到有些不悦,一时之间忘记了眼前这人是墨国皇帝,开口便质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没忽略她防备的动作,又瞟见她脸上还没擦去的泪痕,不由得皱起眉。

  “你哭了?”

  “我……刚才作梦了。”她随意抹了抹脸,整个人清醒过来,想起她的身分,连忙下床朝他行了个君臣之礼,接着问出心中的疑惑,“敢问陛下,微臣先前不是在御花园吗,为何会毫无知觉的被带来此处?!”

  墨良浚解释,“我见完孟将军回来,发现你趴在桌上睡着了,怕你受凉,这才将你带回寝宫。”

  对于自己竟会睡得不省人事她很讶异,但此刻在他寝宫里实在太过危险,冬十一觉得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叨扰陛下了,那微臣告退。”行了个礼,她转身就想离开,手腕却猛地被他握住。

  她心头一颤,惊慌的想着他不会是想拖她上床吧,急忙甩开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他的声音直追而来,“冬十一,你打算光着脚走回去吗?”

  她愣了下,低头一看,自己脚上只穿了白袜,这才知道他刚才只是想提醒她没穿鞋子的事,于是尴尬的走回床榻边,拿起黑色锦靴套上。

  穿好靴子刚站起来,她便被他的双臂困在雕花的床柱前,被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紧紧盯着,心头不由得一紧,耳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打鼓一般咚咚咚的跳动着。

  “陛、陛下……”她沙哑的嗓音轻颤。

  “你在怕朕?”他低沉的嗓音流露出一抹不悦。

  “……陛下是一国之君,微臣敬畏陛下是理所当然。”他靠她太近了,她脸孔不由自主的热烫起来。

  “冬十一,你知道朕现在想做什么吗?”他黑眸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

  “不知。”他透着危险的语气让她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她不想知道他想做什么,她只知道她很想逃走。

  见她躲避着他的眼神,长长的羽睫无助地轻颠着,他抬起她的下颚,迫使她直视着他。

  “你不需要怕朕,朕不会伤害你。”说完这句,他便放开了她,“才喝了一杯宁神茶就睡得不省人事,可见你身子有多虚,回去后好好调养,这阵子没事少出门。”

  她不敢反驳,低眉敛目的应了声,便赶紧退了出去。

  出来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睡了那么久,这会儿都快傍晚了,也大约是因为睡了一觉,她精神很好,待远离墨良浚的寝宫,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她了,她还以为他要强吻她呢。

  她朝宫外走去,回想起先前他盯着她的深沉目光,清楚的感受到他眼里流溢而出的情愫。

  她轻按着悸动不已的胸口,手指不经易碰触到他为她戴在颈间的暖玉,一股难言的情绪在心口弥漫开来。

  墨良浚,你能不能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她喃喃道。

  她很怕他给她的越多,万一有朝一日得知真相,他就会越恨她的欺瞒。

  第5章(1)

  得到墨良浚的特许,冬十一暂时无须进宫,翌日,她乐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穿着一袭月白色的夏衫,用过早膳后,她闲着无事,准备到花园散步。

  经过一个小院时,看见暂住在这里的凤玖对着一个靶子在拉弓射箭,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怨恨。

  她想了想,走进去,待她射完手上的箭后,才施礼道:“玖公主早。”

  凤玖见到她,放下手里的弓,“冬少爷。”

  “我在冬府排行十一,公主叫我十一就好了。”她一直觉得老爹按照排行为儿女们取名字,实在是太让人无言了,但叫久她也习惯了。

  凤玫点点头,脸上也露出一抹善意,“咱们年龄相当,我现在又落魄得连故乡都归不得,你也别叫我公主,就叫我玖儿吧,以前父皇和皇兄都这么叫我。”

  见她这么说,冬十一也爽快应道:“好,那我们就以朋友相交。我刚才看了下,你的箭术很好,箭箭都射中了红心。”

  “我打小就跟着皇兄们习武射箭,要论起箭术,我二皇兄更好,可是他为了掩护我和五皇兄逃出来,被杀死了。”提到这件事,她红了眼眶,却倔强得紧抿着唇,不想让眼里的泪掉下来。

  冬十一递了条手绢给她,拍拍她的肩劝道:“你想哭就哭吧,别强忍着,一直憋着会生病的。”

  想起死去的父皇和皇兄,还有那些牺牲性命保护她和五皇兄的护卫们,凤玖再也忍不住呜咽一声,抱住她嚎啕大哭起来。

  “十一,我好恨,我要杀了三皇叔和宫维新,替父皇、皇兄,还有那些死去的护卫报仇!”

  冬十一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安慰,“好好,没事了、没事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报得了仇。”

  风玖埋在她怀里,哭了好一阵子,一边哭仍一边咒骂那两人。“等抓到三皇叔和宫维新那个奸人,我要将他们抽筋扒骨,让他们不得好死……”

  耳边不停传来宫维新这个名字,冬十一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上次听到就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仿佛她认识这个人似的,但她根本没见过他。

  难道是她这具身子的原主曾见过这个宫维新吗?否则为何她会对他产生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半晌后,凤玖哭累了,终于停下来,见冬十一身前的衣襟都被她哭湿了,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我把你的衣裳都弄湿了。”说着,她举起衣袖往她胸口擦去,想要将衣裳给抹干。

  冬十一急忙退开一步,不让她往自己胸口乱摸,“不要紧,只是一件衣裳而已,我待会再去换一件就好。”

  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在她怀里哭了半晌,凤玖有些羞怯,“那个……刚才谢谢你。”

  “哭出来,心情是不是比较好一点?”冬十一微笑道。

  看见那张清美如玉的脸上露出温和笑容,凤玖心跳蓦地有些加快,对她点点头,“先前我胸口这儿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让我闷得难受,现下觉得好多了,终于可以喘气了。”

  “你是过度压抑情绪才会如此,以后若想哭就哭吧,那样会好受一些。”想到她一路逃到墨国来,一定经历了外人难以想像的艰辛,冬十一语气带着一抹怜惜。

  “我是凤国公主,哪里能想哭就哭,尤其现下父皇和皇兄他们的大仇还未报,我更不能如此软弱。”刚才会在冬十一面前哭出来,实在是她这一路已经忍了太久,才纵容自己大哭一场。

  知道她有身为公主的骄傲,冬十一也没再说什么,至少她今天已哭过,情绪也算得到了宣泄。

  抹去眼泪后,凤玖朝冬十一胸口挂着的那枚玉石看了看,“我刚才发现你戴在胸口的这块玉很暖,该不会是产自南荒那万金难得的暖玉吧?”

  “这玉很难得吗?”冬十一讶问。

  “岂止难得,简直是稀罕,我长这么大,也就见过我皇奶奶身上有一块,说是戴在身上能滋养心脉,对身子极好,且她那块还只有你这块一半的大小,皇奶奶很宝贝呢,说以后要传给我……”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又红了眼眶,不知皇奶奶现下如何了?三皇叔不是她所生,也不知他会怎么对待皇奶奶。

  听见她的话,冬十一这才明白墨良浚送给她的这块玉石有多珍贵,怪不得昨日,老爹看见这枚玉石,直叮嘱她要贴身放好,别遗失了。

  再与凤玖说了几句话,冬十一走往花园,手里握着那枚玉石,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再垂眸望望脚边的不知名小花,不时叹气。

  墨良浚对她越好,就越让她觉得歉疚,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忽地,她后脑杓被人拍了一巴掌,接着传来一声喝斥,“十一,你好好的不进宫去服侍陛下,在府里躲懒是怎么回事?”

  “娘,是陛下让我在府里休养,暂时不用进宫。”她捂着被韦姨娘打的后脑构解释。

  “怎么,你哪里不舒服?”听她这么说,韦姨娘紧张的拉着女儿的手,上上下下查看。

  “唉,娘,我很好,没事。”冬十一急忙表示。

  “既然好端端的,那陛下为何让你在府里头休养?”

  “他大概是看腻我了,所以暂时不想见我。”冬十一随口敷衍。

  韦姨娘斥道:“你这孩子在胡说什么,陛下怎么可能看腻你?”

  “为何不可能?”

  “他对你……”脱口说了三个字,她便赶紧打住。

  “他对我怎样?”冬十一好奇的追问。

  “他对你……一直很看重。”韦姨娘不着痕迹的将话头转开,“我瞧定是你哪里惹得陛下生气,他才罚你留在府里闭门思过吧。”

  闻言,冬十一沉默的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

  “怎么了?”见女儿忽然安静下来,神情有些不对,韦姨娘关心的问。

  “娘,我觉得陛下他似乎……”冬十一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墨良浚对她有意的事,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有话就说呀,怎么吞吞吐吐的?”

  这时,一名婢女过来禀道:“韦姨娘,夫人说十小姐的嫁衣已绣好了,请您过去瞧瞧。”

  “好,我就来。”韦姨娘应了声,回头看向女儿,“你快说呀,我还要去你大娘那儿看十儿的嫁裳呢。”

  “其实也没什么事,娘你去吧。”她想还是别让娘担心了,这种事她一个人烦恼就够。

  “真没事?”韦姨娘不放心的问。

  “真没事。”冬十一挤出笑脸。

  “那我去看你十姐的嫁裳了。”韦姨娘喜孜孜的转身离开。

  别人府里头的妻妾也许会勾心斗角,但冬府的一妻二妾却相处得十分融洽,冬十一刚来时以为那只是表面上的,可相处一阵子后发现,她们是真的很和睦。

  之后她才得知,这是因为她娘和董姨娘原先都是夫人常氏的陪嫁婢女。

  在常氏嫁来冬府前,就待这两名婢女情同手足,后来因迟迟生不出儿子,所以就让丈夫纳了两人为妾,结果同样也没为冬宣明生个儿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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