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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小娇娘 page 18 作者:米恩

  “你可知这阵子皇城里的连续杀人案?”时间有限,云初夏也不与她罗嗦,大略将事情说了一遍。

  余玉兰没想到她上门竟是要问这个,当下一愣,随即有些僵硬的点头,“这事闹得这么大,自然是知道。”

  “那你可知,这被杀害的六个人,都曾经是你们余府的下人?”她又问。

  余玉兰的脸色更僵了,却是摇头,“我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说?”云初夏自始至终看着她,自然没漏看她的表情,虽说细微,却还是让她给捕抓到了。

  余玉兰肯定知道些什么。

  果然,余玉兰闻言有些慌了,下意识避开她的眼神,“我是真的不知道。”

  云初夏静静的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突然站起身,阴恻恻的对她说:“既然你不知,那便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余玉兰当场变了脸色,这才想起来自己中了“毒”,脸色倏地苍白,忙说:“我、我是真的不知道,那时候我太小,只是从我爹娘谈话间听到了只字片语,还有就是家里这阵子发生了些怪事……”

  “说。”云初夏缓缓的坐了回去。余玉兰深怕她不替自己解毒,一股脑地将所知道的事全都说出。

  “就像你说的,那六个人的确是从我余府出去的下人,却不知为何一个个全死了,且死的模样和十多年前,我们府中一名下人的死状一模一样……”

  她也是从府中老人谈论中得知这些事的,十多年前死的是一名丫鬟,那丫鬟本是她大姑母,也就是余太后未嫁前的二等丫鬟,因余太后进了宫,这才被派去服侍早夭的二姑母。

  据说二姑母在余太后进宫后也说了一门好亲事,再过几个月就要嫁人了,却因一场火灾,没多久便死了。祖母十分生气,追查之下,查出那名叫秋桐的丫鬟不仅照看不周,甚至还偷偷倒掉二姑母的汤药,这才会让二姑母一命呜乎。

  至于秋桐为何要这么做?原来是因为二姑母不仅被烧残了,就连身子也坏了,而秋桐早已对二姑母的未婚夫婿暗自倾心,希望二姑母能带着她一块嫁出去,谁知二姑母不肯,她因此怀恨在心,这才会害了二姑母。

  这事查出来后,祖母十分生气,谁知秋桐打死也不认,祖母见此,便让人将秋桐拖下去好好的审问,不计手段定要让她交代清楚,而当时负责审问的,便是死去那六人中的其中三人。

  那三人为讨祖母的欢心,可以说是用尽了方法,手段十分残忍,却还是审不出祖母要的结果,于是先断了她的双手,又挖去她的双眼,打算将她给制成人彘,最后秋桐因不堪折磨,竟是咬舌自尽。

  当时除了执私刑的三人之外,还有另外三人与秋桐有牵扯,其中一名是灶房的厨娘,一名是当年秋桐的好姊妹,最后一个则是秋桐的未婚夫。

  当年的六人,如今全都死了,一个个死状凄惨,就如同死去的秋桐。

  云初夏听完后陷入了深思。

  若是照余玉兰所言,凶手很明显是在复仇,然而秋桐不过是个丫鬟,谁有能耐这样替她报仇?

  “那秋桐可有家人?”

  余玉兰摇头,“没有,秋桐六岁时便进了府,是祖母买来服侍姑母的丫鬟,据说是个孤儿,并无家人。”

  正是因为如此,府中知道这事的老人都十分的害怕,甚至有人传说,是秋桐的鬼魂回来复仇了。

  余夫人身为当家主母,这阵子为了这事焦头烂额,为免底下人胡乱说话,下了严令不许再说起此事,否则重罚五十大板,并发卖出府。

  “没有家人……”云初夏觉得这事愈来愈扑朔迷离了,明眸沉了沉,她又问:“你说的怪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说起这事,余玉兰有些害怕,左右看了看后,才小声的说:“我们府中似乎真的闹鬼,前些日子,平日不曾开启的祠堂突然出现了一行字……”

  虽说余夫人极力压制下人之间的传言,却无法阻止府中频频发生的怪事,先是之前秋桐曾经住过,如今已废弃的院落在半夜传出女子哭声,甚至还有人看见有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在院中飘荡,然而这些怪异之事,都比不上祠堂突然出现的那行字吓人——

  杀人偿命!

  这四个字曾出现在那六桩命案的现场,余府并非寻常人家,而是当今太后的娘家,想调阅命案的卷宗并非难事,余复一发现自家祠堂出现这么一行骇人之语,立马动用关系前去查阅,发现那字迹果然与自家祠堂的一模一样。

  他当场便傻了。

  当初与秋桐有牵扯之人全都死了,如今唯一与这事有关连者,就只剩下命人审问的余老夫人。

  这是要他老母亲的命?

  余复吓得冷汗直流,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立马让人将余老夫人的长青院围得宛若铁桶般坚固,就怕老祖宗出事。

  尽管如此,长青院仍是出了事,余老夫人的寝房除了子孙之外,是严禁任何人进出的,可有一日余老夫人发现自己一直配戴在身上的青玉不见了,众人四处找寻,却在祠堂中发现那块破碎的玉。

  因为这事,余老夫人彻底病倒了,吓得成日求神念佛,祈祷秋桐的鬼魂能够放过她,可怪事仍未停止,她的贴身之物仍是持续不见,且最后总在祠堂被找到,甚至她戴在头上的抹额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拿走,将她吓得半条命都要没了,这几日更是连房门都不敢踏出一步。

  余玉兰一口气将事情经过说完,哭丧着脸说:“我就知道这些事,你快把解药给我,我、我不想死……”

  这些日子她总觉得浑身不对劲,就算那些大夫都说她身体没问题,她还是不信,只觉得是云初夏的毒药太厉害,这才会让人找不出原因。

  云初夏没理她,而是接着问:“你可信是秋桐的鬼魂回来报仇了?”

  余玉兰一愣,不停的点头,“自然相信,要不祖母的东西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祖母平素除了龚嬷嬷以及至亲之人外,便不让其他人近身,而龚嬷嬷更是十二个时辰不离祖母身旁,除了鬼魂,有谁能做到这样的事?

  云初夏勾了勾嘴角,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又问:“平时有谁会去侍疾?余府一共有几个主子?又有谁是余老夫人至亲之人?”

  鬼魂?就像红梦楼之事一样,她从不信是鬼闹事,而是人搞鬼,这世上最令人害怕的并非鬼神之说,而是人心。

  余玉兰为了活命,知无不言,只差没将祖宗十八代全交代了。

  余府不算什么显赫人家,若不是出了个太后,扔在这满地是官的兴安城内,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家族。

  余家的人丁也称不上旺盛,到了余老太爷这一代也只两个兄弟,旁支不说,就余老太爷这一支,与那些妻妾成堆、儿女成群的大户人家相比,可说是简单的多。

  余老太爷一共育有五子二女,其中两女两子为余老夫人所出,剩下的三子,一子早夭,另外两子分别为秋姨娘与琴姨娘所出。

  琴姨娘所出的余二爷专门替余家处理庶务,长年在外奔波,也就逢年过节会回来一趟。而秋姨娘所生的余三爷则跟在余二爷身旁协助,至于余老夫人的小儿子则是个病秧子,一年到头都关在房里,下不了榻。

  撇去余太后不谈,余复一共生了两子一女,长年在外的余二爷、余三爷分别生有一子两女、一子一女,而病秧子余五爷膝下仅有一女。

  余家人口简单,就算余玉兰想把祖宗十八代全说齐,也说不到一刻钟便完事了。

  “这么说来,这几日到长青院侍疾之人,除了你爹娘与你两位兄长之外,还有你五叔的女儿?除此之外,就只有那名龚嬷嬷?”

  “是。”余玉兰点头。

  云初夏该问的都问完了,于是站起身,“我要见见这些人。”

  第七章  上门作客查线索(2)

  余家好歹是官宦人家,岂是云初夏一介草民说见就能见?这事自然得靠楚离歌出面。

  在听完云初夏打探来的话后,他当即见了余复,将他协助大理寺办案一事说明,要求见余家人。

  余复得知此事很是震惊,若非楚离歌找上门,他原是要将这事瞒得死死的。就算事隔十多年,动用私刑仍不是件光采之事,更何况是扯上了鬼魂索命一事,还有……

  如今眼看是瞒不了了,加上楚离歌的插手,余复就是不愿,也只能将事给摊了。

  余复所言与余玉兰相去不远,这连续杀人案件,的确与一名叫秋桐的丫鬟有关连,且下回凶手欲行凶之人,正是余老夫人。

  在一一见过余家人后,楚离歌这才带着云初夏离开了余府。

  在离开之前,余玉兰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死死的巴着云初夏不让走,“云姑娘,你别走呀!你答应过我的……”

  云初夏这才蓦地想起这事,笑盈盈的拍开她的手,“没事!你吃的不过是我从地上搓的泥团子罢了。”

  扔下这句话后,她便潇洒的拍了拍屁股走人,留下余玉兰一人风中凌乱,那脸色比真中了毒还要难看。

  冬天日短,眼看就要黄昏,两人尚未用膳,于是上了醉香楼填肚子。

  掌柜一见是楚离歌,二话不说便将两人请上了三楼的雅间。

  直到点完菜,掌柜退了出去,云初夏才一脸亮晶晶的望着身旁男人,小声的问道:“这醉香楼你真买下了?”

  楚离歌替她倒了杯茶,温声道:“买了。以后你想来便来,若是掌柜有事在忙,报上你的名号便成。”

  他方才已让掌柜认清云初夏的模样,往后只要是她上门,便是直接上三楼的雅间。

  “为何是报我的名号,不是报你的?”她好奇的问。

  “自然是因为这醉香楼的东家是你。”

  “我?”云初夏指着自己的鼻头,眨了眨双眸。

  他颔首,宠溺的说:“回头让庄浩卿将房地契给你。”

  他如此大方,让云初夏张口无言。

  醉香楼位于兴安城最精华的地段,若在后世,堪比美国的纽约市,她不必打听就知这地段的房价只能用天价来形容,更别说醉香楼可是皇城第一酒楼,来往的食客络绎不绝,随随便便一顿饭都得十几两银子起跳,一个月挣个几千两不是问题,这样的金鸡母谁肯卖?就算真有傻子肯卖好了,楚离歌买来竟不是自己留着,而是送给她?

  云初夏看着他的眼神只有两个字——败家!

  她见过人送鲜花、送包包、送名表,就是没见过才刚交往就送楼房,就是有钱也禁不起他这么败法。

  “怎么这么看我?”楚离歌见她眉尖蹙起,轻声问。

  “我看的不是你。”云初夏深深的叹了口气,摇头晃脑,一脸心痛的说:“是在看一个败家子……”

  这要是她儿子,肯定是先打一顿再说。

  楚离歌闻言失笑,“连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一间饭馆算得了什么?”

  云初夏睨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揣着你那些私产跑了?”

  随随便便就拿出一栋楼,她信他私产多多,不差这一点。

  “跑不掉。”店小二将满满一桌菜送上,他抬手夹了块她爱吃的香酥烧鸭塞进她的小嘴。他喜欢看她吃饭,瞧着好看。

  “唔……”冷不防被喂了口肉,云初夏咽下后才道:“这么自信?”

  “不是自信。”他又夹了块东坡肉放到她碗中,眉眼微柔,唇角一弯,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才凝向她,“而是不论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找着你。”

  他相中的妻子,岂会这么容易搞丢?

  云初夏闻言傻了傻,随即笑出声,“那你得看牢了。”

  “我会的。”楚离歌揉了揉她的头,又替她布了不少菜,差点在她碗中堆出一座小山,“饿了吧?赶紧吃。”

  见他一副无事的模样,云初夏突然感到心中有些堵。

  倒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心意,相反的,她很是明白自己对他的喜欢,只不过她与楚离歌对待感情的态度截然不同。

  楚离歌看似亲和,却是滴水不漏,与人来往像是间隔出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和别人隔成了千山万水。

  这样的人,是没有人能走入他内心的,然而一旦有人能走进他的心,就会得到他专注且浓烈的爱,他将倾尽所有对那一人好。

  而她莫名就成了那名幸运儿。

  感受着他的呵护疼宠、温柔体贴,以及无微不至的照顾……云初夏很难不动心。

  其实她与楚离歌是同样的人,对谁都和善,时时带着笑,看似软弱可欺,却是真正的铁石心肠。

  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做到与楚离歌一样,这般掏心掏肺的对待一个人,不是她不愿,而是两辈子的教育深深的影响着她,只要她好,其余的人事物与她何干?

  说到底,她就是自私,在她心里一直有面墙,阻挡着她与他人交往,就算是自小照顾着她的胡俊与沈雁菱也是一样。

  她没办法在任何人面前将自己赤裸裸的剖开,向他人展现她的脆弱与内心,就是……对楚离歌也是一样。

  这一个多月来,她试着努力、试着像他对她一样的对他,却总是做不到。

  虽说爱情本就不可能平等,没法子计算谁付出的多,谁又付出的少,可他这么做,还是让她感到很是无力与亏欠。

  放下箸子,她抬起那双清澈的眼眸,望向他,“你就不问问我?”

  问她为何与他看似亲近实则疏离?问她为何总是替自已留着一条后路?问她是不是……不够爱他……

  她知道她不该问,他们如今这般打打闹闹,就像普通的情侣一般,就算不成亲,两个人这么过上一辈子也不差,可她该死的还是问了,就因良心过意不去,就因心疼他这般傻。

  楚离歌也放下了箸,那因她而柔和的双眸似乎有着一层云雾笼罩,让人有些看不透,“这很重要吗?”

  “难道不该重要?”她有些烦躁。

  感觉到她情绪的异常,楚离歌轻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阿初,我并不觉得委屈,我甘之如饴。”

  她在想什么,他都知道,是他先爱上她,也是他纠缠于她,更是他自愿对她好,这一切他本就不求她回报,谁知她竟是答应了。

  她不会知道,那一日他有多么的紧张,就是在云游大陆时遇见狼群追逐,他都没这么紧张过,在见她点头的那一刻,一向沉稳的他差点和毛头小子一般高兴得跳起来。

  虽说她最终并未答应嫁给他,他却能理解,她有她的难处,他也明白她为何不愿嫁他。

  她的身分,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就算他说了,他不仅接受,甚至能够处理,但云初夏那方的人呢?

  胡俊是带大她的人,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养大的姑娘竟要嫁仇人之子,该作何感想?

  正因明白她的难处,所以他不逼迫、不强求,他与她虽无夫妻之名,但他却已视她为妻,对她好,只因为他想对她好罢了,很简单的道理,可他的姑娘却钻进了死胡同里,怎么也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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